繁盛先是一顿,继而在另一端轻轻笑起来:胡闹。随后道:把电话给他。
他给我砸了怎么办?我真的已经没钱了。
他敢。他又说了一遍:给他。
我把手机塞到小辉哥手里,无不傲慢地说:拿着,你老板让你接。
小辉哥颤颤巍巍地接过手机,放到耳边,步子往后溜了溜,听了一会儿,脑门子上就沁出一股冷汗来:盛、盛哥,我错了。他就像肚子被人踹了一脚似得,像个虾米似得弓下去,快哭了:我没打!真没打!一下没敢打!我
他的啰嗦戛然而止,随后,呆了老半天,道:行!行!
之后他把电话递给我,恐惧地笑:嫂子,您电话。
我一看还没挂,只好贴到耳边:喂?
这不是我的人。繁盛道:不是我找的。
我知道,不是您亲自找的。
他笑了一声,没有否认,停了停,忽然柔声道:现在派人去接你?还是你过来,地方找得到吧?
我正想说我自己去,他又道:算了,我去接你。
我赶紧说:我还得去看看我那个朋友。
繁盛没吭声,径直挂了电话。
出门时发现我的车不在了,打给叶子,是一个追她的小男人的接的电话,说是在医院,让我别担心。
我只好回来,找了张桌子,要了两瓶啤酒,歌手正好在这时上台,唱得那首歌还蛮好听,我听到一半突然惊悚地发现自己好像知道这首歌的名字,是soler《风的季节》。
过了一会儿,酒吧进来了十几个人,把小辉哥那屋里的男男女女全都领走了。
直到我桌上码了两排啤酒瓶,突然感觉手里的那半截烟被人捏走,我像个小姐似得趴在桌上,眯着眼睛看着那只轻轻敲击烟身的手指,我不想醒,不想抬头,不想出声。
许久,烟蒂被拧熄,那只手又在我脑袋上摸了摸:走吧。
我只好坐起来,耷拉着脑袋:你结账没有?
嗯。
之后就跟着他上了车。
繁盛开得是奔驰G,那简直就是一辆带轮子的棺材,我手脚不灵地爬进去,扣上安全带,浑浑噩噩的,却完全睡不着。车里全是酒气,我嫌弃地开了窗,任由那阵风活脱脱把我吹成了梅超风。
旁边,繁盛心灵地问:觉得挺生气?
嗯。
她爸爸早先有点不干净的事情,孝感动人。他笑道:你没必要计较。
叶子平时不来这种地方,更别提跟那个小辉哥混在一起,假设那屋里有一个漂亮男人,我都看不穿这个局。
看来是我做人失败,导致唯一的基友也要跟甜甜做同样的事。
我有点烦躁,看向他蓄着微笑的侧脸:在这停一下?
做什么?
我恬不知耻:车震。
他笑:我嫌你脏。继而看向我,扬起唇角:一身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