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这个事情好好勾兑勾兑,不少你我都不知所措、不明就里的问题,以及你以后的事情,我跟你好好商量商量,毕竟咱们俩兄妹一场,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过了。”美茵想了想,红着脸对我点了点头,却依旧像是抱着个洋娃娃一样搂着那瓶烧酒。
“喂,”我仍旧对她伸出手说道,“但是,有个前提哦,你把酒瓶拿来,咱们俩到地方了我才能给你喝——我不是不给你喝,这个咱们俩说好,我跟你从小到大基本上没啥事晃过你、骗过你的吧?快点拿来。”美茵犹豫片刻,又对我点了点头,然后乖乖地把那瓶酒递到了我的手里。我怕她喝着嫌凉,所以等我再次上了车之后,就把那瓶酒放在杯槽里之后开了杯槽的加温垫。
车子刚启动,夏雪平又来了一条微信:“晚上临时有事,估计不能回家。晚上你和美茵早点休息,嘴里的棉球记得换药,勿念。”我给她回复了一个表情之后,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来我有一大堆关于美茵的话想问她,但是想想,万一今晚她需要去执行一些玩命的任务,那我现在问她那些东西,岂不是在乱她的心智么,所以我想了想,又只是补上了一句“注意安全”,然后按下了打火按钮启动了车子。
看来我和美茵是不用着急回去了,迟疑了一会儿,我开着车子拉着美茵来到了Y省大学校园里面。
“带我来这干嘛?”美茵扑红着脸对我问道。
“溜达溜达,散散心。”我对她说道。
美茵揉了揉眼睛,痴痴地看着自己面前那幢苏联式行政主楼,似乎有些如梦似幻地说了一声:“不过也的确好久都没来了呀……这里还是这么美。”Y大在全国其实算不上多有名,但确实属于住在F市的人们的心头好。对于我来说,这间大学的吸引力,不仅因为这里一直屹立不倒的那些苏式建筑、还有那些建筑的墙面上爬满的具有满满岁月感的藤蔓、那一棵棵挺拔的白杨,也不仅因为这校园里午餐和晚饭后精彩的校园广播节目,那些青春靓丽的美女大学生,还有在这里发生过的无数个被那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见证过的、感动了整个城市的爱情故事,还因为我们曾经的那个家,在遭遇那场大火之前,就住在距离Y大校园不远的小区里。差不多从美茵“两岁”以后,夏雪平和父亲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在晚饭后带我跟美茵来到这个校园里散步,并在图书馆前的小广场上,跟那些大学家属区里面住着的孩子们一起玩。
实在是嫌车里的空间太小还不透气,于是我下了车,拎着外卖的保温袋,拉着美茵这小懒虫走进了Y大的食堂。美茵这小损货,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是喜欢欺负我,二是愿意找个角落或者座位窝着不动地方,第三就是一下子变得特别能吃:本来我买了两只甘梅炸仔鸡,三份水牛城式甜辣酱溜鸡翅,结果这丫头一会儿的功夫,自己一个人就吃了两份,一只甘梅仔鸡也被她吃了一多半。剩下的一只整仔鸡和鸡翅,我本来就是要留给夏雪平的,放在车上我也没拿下来,于是我就只剩下吃吮指萝卜跟西芹蘸辣蒜蛋黄酱的份儿,最后为了饱肚,我又在食堂卖了一碗三块钱的皮蛋瘦肉粥。看着美茵一口酒一口炸鸡吃得香喷喷的,我也跟着放心了许多。
——也真别说,这丫头还真是挺能喝的,两瓶小烧酒下肚,虽然醺气上脸,但人倒是没怎么迷糊。
“瞧你这样,哪像个女孩吃饭的样子?诶我说……你慢点吃!我真怕你把自己手指头也跟着嚼了……别光吃肉,多点吃菜!你也不怕长胖!”美茵抬起头瞪了我一眼:“长胖更好!长胖胖了,被人嫌弃,隋琼岚就不会追着咱们家人的屁股后面要我了……”看着她这小德性,真令人哭笑不得。
吃完了饭,给自己嘴里漱了漱口、换完了药棉,我和美茵保持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相互之间都没跟对方说什么的状态,只是相互跟着在这座质朴而美丽校园里散着步。看这地上冻在冰层中的枯黄枫叶和银杏叶的上面又盖了一层积雪,我才知道就在刚才跟美茵吃饭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过了一场雪。小时候我和美茵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下过雪的地面上,踩出清晰的四行脚印来,而这一刻,我俩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相互比着,你追我赶,又默默地笑着,交换位置,用彼此的黑色脚印在皑皑积雪上留下各种清晰的形状。
从食堂路过了理工楼,走到了运动场,我和美茵也算走过了一大半的校园,我俩多少都有些玩得累了,彼此看看,也都知道有些事终究还是要开口。
而我选择,先做那个勇敢而似乎有些铁石心肠的人:“啥时候你知道,自己还有对亲生父母的?”美茵红着脸看着我,低下了头,默默地叹出一口夹杂着柚子甜香和梅李酸楚的酒气的白雾,与我肩并着肩慢慢地走着:“咱家被艾立威放了那把大火之后,不是暂时搬了新住的地方么?你还记不记得,我从医院出院以后,又连续三周都有些闷闷不乐,而且对你和老爸也都爱答不理的?”“记得啊。”我对美茵说道,“我当时以为你是不满意暂住的地方太狭小了,房子也旧;现在多多少少会觉得,你是因为那时候夏雪平以加班为理由、实际上是不好意思面对我们,故意在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