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次都要凶猛,顾从燃把电话打到“潜游”,接电话的棉棉那温柔的询问在听到他报上的名字后变回一贯的不以为意:“哦抱歉先生,咱老板不在店里。”
“他不是今天出发吗?”顾从燃边说边往楼下赶,“几点出发的?”
“是您记错时间还是没跟咱老板沟通清楚?”棉棉哈哈大笑,“他昨天就出发了,您今天才来问啊,迟不迟了点?”
顾从燃在楼梯中段生生地止住了步伐,惯性带着他的身子往前倾,他及时攀住扶手,却没握紧手机。手机打着筋斗摔下去,捡起时屏幕对角已经布了几条蜿蜒分支的裂痕。
这些个裂痕就像横亘在他和许沉河之间的沟壑,起初可能只是rou眼不见的细缝,可经年累月过去,直到沟壑把他们隔得越来越远,他才懂得寻求修补的方式。
这趟回呈桉市,顾从燃没让任何人来接,先到家放下行李泡了个澡,想补眠又没睡意,他干脆驱车回了公司视察各部门的工作。
一层层巡上去,到28层,周特助看见他,惊得蹭地站起来:“顾总您回来了?许先生他——”
“别问。”顾从燃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线上办公不如坐在办公室里来得效率快,顾从燃把自己埋在工作里,中途有人敲门进来,他没抬眼看,只当是周特助进来递交要过目的文件。
天色渐暗,在沙发上打了个盹醒来的祝回庭见着好友还在忙,憋不住出声了:“这位顾先生,咱多久没见你还记得吗?”
顾从燃摘掉眼镜,把遮挡视线的文件搬下来些许:“什么时候进来的?”
“不久,就睡了个把小时的浅觉。”祝回庭揉揉枕麻了的胳膊,“你一个人回来的?”
潜台词很明了,顾从燃没跟他绕弯子:“好像把人推得更远了。”
“那要么是你的方式出了问题,要么是许沉河真把你放下了。”祝回庭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好友,“你说你……”
顾从燃更愿意承认前半句,他合上文件,一声没吭又打开另一本。祝回庭大步过来一掌拍在文件上把字全遮住,指指落地窗外的天色:“大哥,你不会以为我来你办公室只为打个盹吧,能不能一道吃个饭去?”
顾从燃叹了口气,盖上笔帽夹在文件夹上:“走吧。”
祝回庭还得回办公室拿点东西,让顾从燃先到公司门外等着。饭点时分公司里人还多的是,顾从燃刚出大堂,就被冒冒失失闯进来的人撞了一下,那人手中抱着的一摞表格和记事本全摔地上。
他半蹲下帮忙去捡,那人迭声说着“我来我来”,一抬头,对方呆住了:“顾总?”
方芮好一段时间没见着这位老总了,她边收拾边往顾从燃的手臂上瞄:“顾总你手怎么回事啊?”
对此顾从燃避而不谈,把散落的纸捡起来叠成一堆,看见其中几张是个新人组合的资料表:“在跟新的艺人?”
“对对,”方芮拍拍记事本上面的灰,“当生活助理,啊现在的新人好调皮。”
并不打算跟方芮长谈,顾从燃把一沓纸还给她,食指点了点最上面那张东西:“这是什么?”
方芮“啊”了声,探寻地看了看顾从燃:“这是叶脉书签,之前在《窗外》的剧组时沉河哥给我的。”
原本没当回事的顾从燃在听到许沉河的名字后心切地把那张东西抓回手里,指腹在塑封的叶脉上轻轻摩挲:“这是梧桐叶?”
“对,那时片场外都是梧桐树,沉河哥做了好多张,这里……”方芮点了下自己右手食指的远节指骨处,“去叶rou的步骤挺繁琐,他这里都起茧了。”
这些都是顾从燃所不知道的。
每当他以为自己在完全了解许沉河的过程中又进一步,前方总能出现新的盲区,将他推得比原来更远。
“他还送给谁了?”顾从燃问。
方芮摆手:“就送给我了,他说其余的要留给榕憬镇的学生。”说完盯着顾从燃抓在手中不肯移开视线的叶脉书签,生怕对方以权谋私将书签占为己有。
幸而顾从燃有点良心把书签还给了她:“收好,别弄丢了。”
也许只有他本人才知这句话于他本身而言是别有深意。
祝回庭的车早候在外面了,顾从燃乐得有免费司机,拉开副驾的门坐上去:“新车不错。”
“上午才提的车,还没载过鱼儿就载你了,当然不错。”祝回庭发动引擎,“你从28层走楼梯下来的吗,怎么比我还慢?”
“碰见方芮了,聊了几句。”顾从燃搭着车窗,“‘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听过这句词么?”
祝回庭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成文化人了?”
“你管我呢。”正逢晚高峰期,估计一时半会到不了饭店,顾从燃阖眼靠在座椅上,“我眯会儿,到了喊我。”
说打盹其实也不然,顾从燃闭上眼就禁不住把那张许沉河亲手做的叶脉书签和临离开前留在书房的那句词关联在一起,如果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