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英国回来就老往洋世界跑,还不如不要回来」
「我就往那跑,妳也有意见?」韩东霖听她沒好气,哼了声,又瞧她的手,酸熘熘地道「我从英国买回来送妳的手套也不见妳戴,妳明明崇洋,却又要装一副愤世嫉洋的模样」
苏婉之不怒反笑,他这是还记恨当初韩东霖要留学,找她同去,结果被她一个不爱读书的理由给拒了,缠了几个月都不见她松口。
可她是真不爱读,何况要去那么遥远,又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那时,她根本沒想起有一个韩东烨也在那里可以陪她,只想着,她在上海好好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什么有什么,也无人拘束她,何必去那听说日日Yin雨绵绵的鬼地方受苦呢?
现下想起,竟也觉得不去的决定实在太对,否则她怕是早几年就被韩东烨吃了也说不定。
想着,苏婉之唇角不自觉地翘起来「吃饭戴什么手套?韩小公子真是去一趟英国回来礼节沒学会,说话倒越发沒礼貌了」
她口气半点愠气也沒有,还有点心虚。
归国宴那日韩东霖是送了副手套,可当晚结束苏婉之就去了汉人馆,现在那副手套被丢去了哪个角落真是不好说。
韩东霖见她不是真生气,也不再提手套的事,再邀她一次去玩。他从回来到现在都还沒和她好好单独出去玩过,猜她许是不喜欢那副他Jing挑细选的礼物,便想着再给她买一个。
苏婉之不及回话,一直保持沉默的韩东烨忽然道「婉婉明日要跟我去香港玩几天」
此话一出,韩东霖有些愣。
「明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苏母。
他们几个长辈本就对韩东霖与苏婉之吵嘴习惯成自然,听韩东烨忽然说话,又都把焦点转移了过来。
苏婉之瞧了瞧众人的神色,道「我打算等等再说的」
「妳这孩子,真是纵得妳,妳明天就要去了,还等等再说?」苏母往老爷子的方向看去,悄悄拧了一把苏父。
苏父轻咳几声「婉之妳瞧东烨忙,也不知道懂事些,提早说的?」
「爹,我...」苏婉之欲要狡辩,察觉苏父的意思,停了下来,心里正要骂韩东烨,又听他道「是我的不好,去香港的事是临时决定的,婉婉也是刚刚才知道」
一段话,韩东烨又把罪揽回自己肩上。他明白苏家父母好心,可惜好心放错了地方,不担心自家女儿同韩家哥哥出游,反倒怕老爷子动韩东烨的怒。
韩东烨哪里怕老爷子骂了,他怕的啊,只有苏婉之要给他秋后算帐。
本来听苏婉之不愿同他去逛百货的韩东霖不是多开心,闻言又燃起希望「哥,我也能去吗?」
说起来,这对兄弟是韩东霖归沪后第一次见,那日晚宴韩东烨哄完苏婉之就悄悄离开了,隔日一早,亲亲怀里跑来的娇人,又出门去忙他的公事,好赶在去香港前把手上的事处理完。
如此期盼的出游,韩东烨怎可能让韩东霖搅混了?
「船票都沒了,下次罢」
「哥,你不是管船的吗?哪里缺票了?」
管船的...行罢,韩东霖说的简直通俗易懂。
韩东烨在心底嘆了嘆「过年船票紧,我也是不容易才得的,公归公,私归私,权力不好乱用」
韩东霖拉着韩东烨求,像极长不大的公子哥,最后见韩东烨仍是摇头,他几乎都要蔫了。
苏婉之想笑他,又觉这起因是自己,那韩东烨又哪里是什么公归公,私归私,权力不好乱用的好官,更唯恐老爷子心疼韩东霖,要骂韩东烨。
果不其然,韩东霖去不得香港,老爷子一个哼声,放下筷子,气氛都坏了好些,苏婉之却越是替韩东烨感到难过。
苏婉之记得,韩东烨曾对她说过「老爷子给过他的,就仅有一个名字,和一张把他赶回本该是他原生地的船票」
即使韩东烨把事业做到如今这地步,一样与他过世的母亲相同,换不到认可。
老爷子真不喜韩东烨吗?韩东烨又是不是恨老爷子,苏婉之存有疑虑,某日见老爷子心情好,拐着弯去问他为何不喜韩东烨,老爷子太Jing明,什么话都沒被套出来,就要她离他远点。
她问老爷子,为何。
老爷子依然什么话也答不出,于是她又道「可是东烨哥哥喜欢我的画,所以我喜欢他」
老爷子一愣,一下摇头,一下大笑。
他晓得苏婉之不好学习读书,就爱瞎鬧,各种新奇事少不了她,三分热度,喜新厌旧,唯独画画这件事是她坚持最久的。
她画得也不是多好,就是瞎涂瞎抹,今天兴致来什么兴致就画什么,至今有两年之久,恰是韩东烨回来的时间。
画画这事是韩东烨给她起的兴趣,韩东烨业馀爱好是赏画,当时他还未搬去汉人馆,住在租下的公寓,苏婉之闲来无事就去鬧鬧他,那日碰巧有人送来一幅画,瞧韩东烨在忙,她就拆了开,结果见是一幅裸女图,害得未经人事的她脸不禁一红,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