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日,他才等到一个契机。
...
院中,一张石桌子和一个石凳子。
因为怕凉,所以苏沁让人在石凳子上铺了一层雪白的羊毛垫子。
此时,她身穿一身碧色底撒花的旗袍,腰上素白色绣荷花的腰封,双脚踩在绵松的织金缠枝绣鞋,芊芊玉手轻轻晃着带有彩蝶戏画图的扇子。
扇出的风几乎没有,暂且当装饰吧。桃色的唇边带着浮起一抹淡淡笑意,望着大院里跑进来的小厮,她懒洋洋地靠在垫子上。
来者的大意是陈老太太有请她移步去她的院子,欣赏一件西洋宝物,听说老太太也请了几位富家子弟去一起鉴赏呢。
苏沁依依不舍地从已经暖热的羊毛垫子上起身,一把扇子折在身前,她一身碧衣,乌发高耸,露出光洁白皙的脖颈。
命小丫鬟把羊毛垫子收入屋中后,才不紧不慢地,迈着悠闲的步调,跟着那小厮走了。
等到陈老太太的院子,远远望去,发现众人都聚集在院子的中心。
老太太院子里的东西基本上可以说都是最好的,这也无形地彰显了她在陈府的地位。
一入院,苏沁再次被陈府古宅的底蕴给镇住,这样恢弘气势的院子绝非姨娘们的小院子可比。
一进去四面八方皆是古老的红木宅子,围绕着院子的中心是白玉石头铺成的,透着淡淡的青色,每块儿都价值连城,而那里,就在这玉石环绕的中心就是展览所在之处。
移步过去,碧色旗袍隐隐露出纤细的小腿,很嫩,仿佛才露尖尖角的小荷。
苏沁还没完全走到那里,没来得及向老太太请安,一道好听的男声就传来。
哑哑的声线,带着几分按耐不住的雀跃。
苏沁心里了然,暗暗勾了勾唇。
“娘!”目光带着戏谑,陈远叫出了声,让两边的人一震,又不解地望着他,而他说出来后心里反而颤了一下,酥麻的同时多了一些甜蜜。
她不许他叫她母亲,那换个词总行了吧?
正向他们走去的苏沁,听到这声称呼,脚步一顿,一双桃花眸眨了眨,心中实则惊骇,愣了半天后,才看向围在那边的人群。
一个不是很高的展览柜立在中间,几人围在一旁,有陈老太太,陈远,几位面生的公子哥,还有一位女子,站在老太太右手边,看着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一张鹅蛋脸,身穿标准的留洋白色学生装,穿白色丝袜,清纯中带着俏丽。
“五姨太,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刘小姐。”有些古怪地瞅了一眼自家孙子,陈老太太开口了,一头银白相加的头发龙的整齐,穿着手绣的仙鹤渔翁八宝外罩,里面穿绛红色银白边的内袍,贵气十足。
“妾以为,老太太是叫妾来赏宝的,而不是来看人的?”微微皱起眉头,苏沁轻启贝齿,望进那双浑浊不善的眼睛,芙蓉面上浮上无辜的神色。
果然目的不纯,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太太之意不在宝,这刘小姐不就是当初给陈远筹备婚事之一的人选吗,他的表妹。
表哥,表妹什么的,苏沁最反感了,尤其是在古代。
桃花眸带着一抹协调的暗色妆容,带着冷淡的味道,没理会之前喊娘的男人,苏沁离他隔了一些距离,然而肢体上的语言是无法骗人的。
她轻轻挥着那面薄扇,仿佛上面的彩蝶都要飞起来一样,令人眼目缭乱,身子明显斜向陈远那边。
见她不理睬,陈远却完全不介意,在众人的目光下,面容淡然,绅士地牵起她的手,然后带着她的手打开了展览柜,亲自取出了那块价值千金的西洋钟表,声音温和地介绍道。
仿佛性子里还是那个随性淡然到极致的男人。
“太太,请看,这是儿子上次立下军功和全勤,政府嘉奖得到的西洋钟表留念,它的理念设计还有用法与咱们的完全不一样。”
一个小巧地金色钟表被递到苏沁手里,黑底带着一个金色的罗盘。
陈远笑着紧了紧她的手,示意她拿好。
底色黑色,几颗细小的分针时针在上面转动,外面一圈金边,苏沁瞥了一眼,也没太感到惊艳,毕竟之前的世界她可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人。在那个时代这种东西到处都是,很难想象到在这个世界的人们这么落后,对外界世界发明一无所解。
不由得心里感慨一句我们都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就连她的爱情也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五姨太这话什么意思?大少和刘小姐的婚事早就订好了。”老太太皱眉,心里被苏沁冷淡的模样的样子气得不行,面上还想要再争取争取。
“呵~,老太太怕是记性不太好,那日大少的婚事并没有最终敲定下来。没有父母之命,婚纸也不过是废纸一张。再说,妾从未觉得刘小姐是最合适的人选,如今早说一声,省的误人子弟。”苏沁冷笑,微风拂过旗袍的一角,似乎想拽着她跳舞。
“父母之言固然重要,但敢问五太太一句,就没问过明远哥哥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