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放下,看来这一回真的一头撞进了网里。他不用猜都想得到,车夫会说他喝了酒凶性大发,对厉白薇起了歹念。厉白薇抵死不从,他就下了毒手。
猜测一致,却又不一样。杨宜知万万没有想到,不仅厉白薇【受伤】的帽子扣到了他的头上,连街角的命案也是他干的。
“这人来时彬彬有礼,喝了酒后就成了一个畜生。在马车里就对厉大总管动手动脚,古大侠路见不平数落了他两句,这人就起了杀心,在南溪街口长平巷一带借口出恭,结果偷袭古大侠害了他性命。返回之后又对厉大总管用强,厉大总管不肯,他就暴起伤人,若不是周围人多,厉大总管一定已被他害了。可怜厉大总管拿他当朋友,一片好心招待,居然被他打得现在都起不来……”
“不错,就是这人!”公堂外又响起了泣血般的喊声:“昨天夜里,小婿正是死在他的重拳之下,小老儿看得清清楚楚,请太守大人做主……”
一连五桩命案,有凶性大发杀人的,有色心大起逼奸不成杀人的,每一位都是镇海城左近的江湖人物。人证俱在,物证也算得上有理。
杨宜知百口莫辩,庞太守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杨宜知合上了眼道:“这五件命案,一件伤人案,小人一件都不认。”自此就闭上了嘴,一言不发。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几乎已无法自证清白。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以免一时不查说错了话。
但是人证物证俱在,众怒之下庞太守也不能放人。命案都在当地的豪族里发生,这些人当然说不上盛国顶尖权贵,却都是一方地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杨宜知被下了狱,命案正在彻查。死者的致命伤每一处都是杨宜知的武功特点,几乎已成了铁案……“宜知昏迷之前,那个厉白薇说出目的,岂不就是想让我知道了?”吴征听完了事情前后,对此尤为疑惑:“借由宜知之口告诉我,是不是?”
“主人英明,杨爷也是这么判断的。”邵承安道:“属下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目的。杨爷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属下禀报主人万万莫要轻易在镇海城现身。那些人的目的正是引诱主人前往镇海城。”
“嗯,我知道了。宜知的案子怎么样了?”
“人证物证俱全,杨爷又全然无法自证。庞太守就算有心帮忙,也顶不了多久。若是案子定下去,于昆仑派声名大大有损。”
“简直一举多得,厉白薇这个人还挺有手段!”吴征沉着脸道:“无法自证,也就是说找不出真凶,也就无法替宜知翻案,这案子迟早坐实。”
“是……”
“那个人影是谁?”
“杨爷不肯说。”
“嗯?”吴征皱了皱眉,杨宜知连邵承安都不肯说,那就是只愿意对吴征说了。而且他还未必能断定,心中一定十分疑惑。
“宜知习惯孤身探路,一显胆色。厉白薇不仅对他了若指掌,一路投其所好,下手还那么狠,背后一定有人撑腰!”吴征以手指敲击着马鞍,沉吟一阵,问道:“章大娘到哪儿了?”
“依主人的吩咐,大娘已去到金山寺。”
“很好。于右峥!”
“在!”
“你点二百人,明日起三人一组进发镇海城,就到……定山集合吧。”
“是。”
“镇海城,金山寺,火虎堂……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牛鬼蛇神在兴风作浪!”
春末夏初是猎狐的好时节,要引狐出洞就得有诱饵。诱饵已在镇海城,就不知背后的人里,谁是狐狸,谁是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