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探——
枕下正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锦袋!
刘蝉摸了摸,这锦袋差不多有他手心那么大,布料光滑,上面绣着些什么花纹,丝线细腻。刘蝉的指腹从上面滑过时,能清晰地摸到每一根丝线的脉络。
摸到红包以后,刘蝉却没拿出来。
傅府里的规矩一贯是压岁包放在枕下过后,便不可取出的,否则便是‘活不过这一岁’的不吉祥之意。
人要压着,睡一晚上过后才能拿出。
讨到了压岁包,刘蝉脸上高兴了几分。,
“那傅爷,我是不是最多的?”他又缠上傅芝钟,噘嘴问,“傅爷,傅爷,你是不是给我包了最多的?我是不是比所有人都多?”
傅芝钟无奈地看了刘蝉一眼。
“你何时看见我给别人包了压岁?”他低下头看着刘蝉反问道。
刘蝉歪着脑袋回想了一会儿。
似乎今日正午,对那些带着自己幼子前来拜访的宾客,傅芝钟好像确实没有赠压岁包,而是送了些值钱的小玩意给那些孩子。
大多是什么和田玉雕刻的小动物像,看着稀奇古怪却也不算太昂贵,孩子们都挺喜欢。
意识到自己绝定是胜了那群收了傅芝钟压岁礼的小豆丁后,刘蝉整个人都身心愉悦了。
“我就知道傅爷对我是最好的!”刘蝉说着,支起自己的上半身,腻腻歪歪地叭叭亲了傅芝钟两大口。
傅芝钟瞥了瞥刘蝉,刘蝉亲完之后,就嘻嘻笑笑缩进自己怀里,一点也不害臊。
傅芝钟摇摇头,任由刘蝉的口水印留在自己的脸上。
刘蝉到底是比他小了十五岁,如今也不过是二十有二,正是活泼的年龄。那些年轻人在情绪高涨时,会做出的种种大胆举动,刘蝉也会做。
问完了压岁钱,刘蝉就又和傅芝钟聊了些别的。
主要还是聊明日祭祖的事情。
“傅爷,今年祭祖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刘蝉问。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百八十遍了。
虽说刘蝉负责后院的事项已然好几年,但他始终是忧心自己做不好让傅芝钟蒙羞。
祭祖这样的大事——明日与傅府有血缘渊源的人都要来——刘蝉是无论如何都要确保万无一失的。
傅芝钟看出了刘蝉眉梢间暗藏的焦虑。
傅芝钟知晓,这些天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刘蝉在处理,而刘蝉又谨慎,每每一件事情已经核对一遍了,他却生怕有差错,硬是要再核查两三遍。
也是辛苦他了。
傅芝钟抚了抚刘蝉瘦削的背,“你无须担忧,祭祖一事无甚特别之处,不用多家担心。”
刘蝉感觉到自己背后傅芝钟手心炙热的温度。
他像是被顺毛的猫,慢慢从心里不自觉的烦躁中放松下来。
“……傅爷说得是……但是,我这也是怕出现什么以外的嘛……”刘蝉嘟囔着,“明日有那么多人要来,还都与傅爷或多或少有血缘关系,这叫人怎么不在意?”
“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比方说沈璐突然发疯又跑到山上去当她的尼姑,刘菊方那只臭猫,在祭祖的时候上蹿下跳,蹦到祭品桌上该怎么办?——外人不得又东说说,西说说,那些个市井里的闲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有事个似是而非的故事了。”
刘蝉说着,右手大拇指的指甲,忍不住地不停划过食指的指尖,指甲划得一下比一下深,把食指的都划得泛白。
他身边的傅芝钟却没有急着说话,他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完了刘蝉的种种絮叨。
等刘蝉叹出口气,总算是说完了,傅芝钟先捏住刘蝉的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以防他用指甲划破自己的指尖。
而后,傅芝钟顺了顺刘蝉的头发,“我不在意之人,你亦不应在意。不敢直视我之辈,亦不敢取笑于你。”
“你何须担忧这些?”他说,“就算是不符合礼节,沈璐缺席,猫登祭台,我说我不喜沈璐,我说猫登祭台即是瑞祥,又有谁敢反驳?”
傅芝钟的语气平淡无奇,但其中的霸道却暴露无遗。
刘蝉从他的怀里仰着小脸,听得一愣一愣的。
“小蝉,如今已不是前面几年,这南国的光景早就换了。”傅芝钟垂眼凝视着刘蝉。
他的眼里是刘蝉熟悉的冷漠与淡然。
傅芝钟的眸色很深,每次他与刘蝉对视时,刘蝉就感觉自己在看一条长长的、漆黑的、看不见尽头的长廊。
那长廊不见一点光亮,也没有什么声音,寂静而暗沉。人踩上去除了脚下木头的咯吱声,就只能听见自己忐忑的呼吸。
刘蝉睁着自己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傅芝钟。
这一刻在床头灯下低语的傅芝钟显得沉静极了,他的眉宇间充斥着一种上位者的平静和笃定。让人完全移不开眼。
傅芝钟轻拍着刘蝉的背,像一个长辈在哄睡小孩。
“你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