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故事就叫‘贪官’,说是有一农种茄怎么都不活,甚是烦恼苦闷,便像一老翁取经。老翁答曰,土中埋一钱即可。”
“农夫不解,便问为何,”他拉长声音说,“傅爷,你知道老翁回答什么吗?”
傅芝钟自然记不得这些杂书的内容。
他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刘蝉缓缓笑了起来。
“那老翁说,‘有钱者生,无钱者死。’”刘蝉笑了起来,“这可真是无钱,连茄子都不理人。”
傅芝钟听着,总是冰霜的脸上也露出一个极浅极淡的笑。
“笔法确实是辛辣的。”他说。
几十年前的过去,与现在相比也并未有什么差别。都是没钱就不行的年代,。
不过如今,情况或许还要严重些。如果无木仓无兵无人庇佑,再多的钱也只是变成了别人的军火。
刘蝉便又顺嘴和傅芝钟提了些书上的内容。
等到了苑内,两人踩着月色踏进通明的屋内。
傅芝钟与刘蝉没歇下,苑内的丫鬟仆役自然都不敢放松。一个个都规规矩矩地垂着首,不见半丝疲惫。
这些丫鬟仆役也不知是怎么训练的,像是不会累不会叫不会哭不会笑,也没有小心思的铁人。他们与今日傍晚刘蝉离开时见到的他们,没有分毫差别。
刘蝉和傅芝钟一起泡好澡,躺在床上后,他又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傅爷,你在看什么呀?”他坐起来,问一旁窗边的小桌旁,拿着一页纸张的傅芝钟。
傅芝钟抬眼,“明日的行程安排罢了。”
“那傅爷何不等着明日再看?”刘蝉噘了一下嘴,“这纸放在那儿又不会飞,夜都已经这样深了,傅爷还是快与困觉哝?”
他说着,拍了拍身边傅芝钟的位置。
“傅爷不在一旁睡,我的脚都是冷的。”刘蝉说。
这确实是实话,刘蝉体寒体虚,他埋在被窝里的脚,都被冻得蜷里脚趾。
傅芝钟也看得差不多了,他淡淡嗯了声之后,就把手里的行程表压进文件夹中放好。
他一躺上床,刘蝉就直接贴了过来。
刘蝉亲亲热热地往傅芝钟怀里缩。
“傅爷,今年春节,可有什么要注意Cao办的吗?”他埋在傅芝钟的怀里,仰起小脸问。
傅芝钟垂眼,“并无,与往常一样即可。”
“那这番祭祖,沈璐那厮又不来,该如何?”刘蝉问。
傅芝钟毫不在意。
他没给刘蝉说该怎么办,而是道明自己的要求,“她需来。”
傅家的族谱上只要还有一天写的是“傅芝钟之妻子 沈璐”,那么春节祭祖,沈璐就必须得出席。
刘蝉展颜一笑,“我懂的了。”
“那傅爷,我先好言相劝她几遍。若是沈璐将我拒之门外,临祭祖前天还不肯现身,我就烧了她的破庙,几鞭子抽死她的丫鬟。”刘蝉柔声说道。
到那时候,不管沈璐是因为无居所,还是因为她要归来给自己的丫鬟收尸,她总归是会到傅府的。
傅芝钟并未反对刘蝉这称得上是残暴的举动,他依旧是很平静地嗯了声。
他是认可刘蝉的做法的。
傅芝钟微微偏头,在不经意间,他看见刘蝉背后床头柜的小花瓶里,插了一株红色的干梅。
瓶中一笔枝桠曲折,蜿蜒而出,枝上干梅几点。朦胧的灯光,与窗边窗帘浮动的Yin影相映,这街边一把碎末钱的玩意儿倒也好看。
“你今日喊仆役去买的,便是这?”傅芝钟低头,问怀里的刘蝉。
刘蝉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他翻了个身去看自己的背后。
——原来是他吩咐仆役去街上买的干梅。
“正是这些,”刘蝉又转回来,笑道,“我今日看北苑里少了些花花草草,左思右想,就买来这把干梅。这梅也好不需浇水不需施肥,只放在那儿,便能漂亮许久。”
傅芝钟颔首,“单看来是美的。”
不过一把一束地捆着,就落得廉价与俗气了。
傅芝钟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轻轻摸了一下刘蝉的长发。
他的大手,在刘蝉长长的黑发间穿梭。
“怎么了,傅爷?”刘蝉抬起头,望向傅芝钟。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问题,每一次在夜里,傅芝钟看刘蝉的眼睛,总觉得光亮又水润。
好像下一刻,刘蝉就能掉下眼泪一样。
傅芝钟注视着刘蝉,轻声说,“春节之后,你也还是陪我去扫一下那两个孩子的坟吧,小蝉。”
春节(一)
十六.
在北苑待了十几日后,刘蝉便提前回到了傅府。
离春节总共没几天了,刘蝉需得回到府里Cao办事务。小事诸如宴会菜色配酒、园中花卉绿植的布置这些琐碎的小事,秋狸是可以处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