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和周围一圈人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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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rou锅(五)
五.
今年立冬宴上,照旧没有大夫人的影子。
刘蝉的视线滑过傅芝钟右手边空着的位置,在心里面翻了个白眼。
夫人太太里面,他最是看不惯的就是大夫人。
这看不惯中,又有多少千丝万缕各异的情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圆桌上用餐,诸位姨太太都静悄悄的,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能听见丫鬟用食具给主子夹菜添汤的声音。
如此的吃饭氛围,哪怕人再多,菜再Jing致美味,也会让人感到压抑。
李娟雅僵直了腰板,嘴里羊rou确实醇香,还有股nai味儿。可是李娟雅心中忐忑,无暇去回味这道美菜。
她从碗里抬起头,小心地觊觎桌上的人。
出乎李娟雅所想的是,这桌上其余的太太神情皆怡然自得,虽无人说话,可每个太太面上的放松却不作伪。
她敛起目光,又谨慎地瞟向上座。
上座自然是只有傅芝钟与他左手边的刘蝉。
刘蝉和傅芝钟挨得极近,他们之间没一个丫鬟,只有旁边候着一个丫鬟与他们布菜。
忽然,李娟雅看见刘蝉朝傅芝钟微微启唇,什么低语了几句什么。
傅芝钟沉眼,看了刘蝉一眼,然后回了句话。
接着,李娟雅就瞧见刘蝉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还是李娟雅第一次看见六夫人刘蝉笑,一时她竟看呆了。
她竟是从来都不知晓,原来一个男人笑起来也能这般好看。
只见刘蝉舒展开眉毛,不知是他抹了妆,还是天生肤白如此,李娟雅总觉得刘蝉的眼尾眉梢,带有一抹嫣红。
他笑起来,本就暗藏秋水的柳叶眼向上翘起,跟个勾人的钩子似的,让人感觉有一种奇异又温软的sao气冒出。
而他那张弯弯的桃心唇下隐隐露出白牙,唇边得梨涡乍现,脸上挂着的却是纯粹的愉悦。
一点儿也不似上次吃茶,他呛五夫人的刻薄模样。
刘蝉一笑,他整张脸都明亮起来。
原先李娟雅觉得刘蝉美则美,可美得太凶,多少带有些男人气。
可如今他笑开了,李娟雅才发现,原来人是可以美得这般朦胧,似男似女,似妖似仙。
也不知座上的六夫人与傅爷在谈些什么。
李娟雅抿下勺里的浓汤,暗暗心想。
还被李娟雅疑惑在聊什么的刘蝉和傅芝钟,其实也没说什么大事。
不过是刘蝉与傅芝钟抱怨,说冬日来了,刘菊方越发懒了,一天到晚吃五六顿,吃了便睡——都已经沉得抱不动了。
傅芝钟瞥了他一眼,他是知道冬天刘蝉把刘菊方当作暖手炉的。
傅芝钟回道,那便让它做坐垫。
刘菊方喜欢把自己团成一块饼,傅芝钟大概想了一下,刘蝉坐上去应该很厚实。
刘蝉握着傅芝钟桌下的手,摇了摇。
那它还不得被我压得惊叫唤?他说。
而傅芝钟却答,你甚轻,如何重?
刘蝉闻言,瞬间笑了。
时下都以匀称苗条为美,刘蝉听傅爷说自己瘦,心中欢喜不已。
傅芝钟看刘蝉笑得高兴,连碗中菜都忘了吃,便使起筷子,夹他碗里的炙羊rou片喂到刘蝉的嘴边。
刘蝉嘻笑着俯身吃下,口在嚼食时不可言语,他就噙着笑意望着傅爷笑。
傅芝钟睨了刘蝉一眼道,用餐。
寻常人听到傅芝钟这般冷漠的口吻,少不了心中一跳。
可是刘蝉不会,刘蝉是乖乖听话了,扭头继续用餐,但他嘴角的笑怎么也退不下去。
桌上一圈姨太太都不敢看上桌,全都识趣地眼观鼻鼻观心,安安份份进餐。
一场立冬宴,其他姨太太吃得如何刘蝉是不知道,反正他是吃得爽利。
只是可惜,刘蝉体虚,不敢吃得太油腥。
哪怕满盘的炙羊rou放在他面前,他也只能吃三四块,多了他便是要头晕犯恶心了。
秋狸看刘蝉不再看向炙羊rou,她便对后面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叫她们把菜端下去,换上一盘解腻爽口的小菜。
席间,除去最开始的开席二字,傅芝钟未开口对刘蝉以外的任何人说话。
他面上总带着种凶气,叫人不敢直视。
世人都道南国的傅爷是枪炮里长大的,浑身上下都是炮弹与鬼煞的味道,常人都近不得身。
傅芝钟大概也知晓自己若是说话,那一顿饭便不会是一顿饭,而成了听审大会——所有人会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是回来用膳过立冬的,又不是回来刑讯人的。
傅芝钟面色沉静,无人能从他的脸上观出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勺子,拿起一边丫鬟奉上的热巾擦拭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