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似乎仍在斟酌该如何开始审讯。
虽然那双寒星般的眼睛冷锐如常,过于保暖的衣着却使准将阁下周身的气势大打折扣,他几乎像是一位不甚熟练的后备虫员,在面对咬紧牙关的战俘时表现得有些生疏和“不知所措”。
舱室内已经被关押了数日的帝国雌虫从未见过敌军主将的真容,他们只当这次负责例行审问的依旧是那些手段绵软的普通士兵,于是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用嘶哑的嗓音肆无忌惮地嗤笑道:“快带着你的审讯计划滚出这道门,回家喝nai吧。”
话音刚落,其中一只雌虫还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将满嘴带血的黏腻口涎喷在不远处的审讯桌上:“该死的联邦蠕虫,休想从我们嘴里掏出半个字。”
作战状态下凶悍残暴的帝国雌虫即便被俘也一样狡猾残忍,近日还假装突然发病、骗取一向宽待战俘的联邦虫的信任,策划了一次趁机挣脱镣铐的意外事故,导致看守舱室的联邦小战士被脱出禁锢的敌虫咬得血rou模糊,不仅失去了一只耳朵,整张脸也近乎毁容。
面对几只俘虏的言语挑衅,站在桌边翻看审讯记录的叶泽神色十分平静,他先是不动声色地合拢了面前的卷宗,随后抬手拦住了气愤不已的勤务员,淡淡地吩咐道:“你坐下,准备给墙上的设备通电。”
他口中的“墙上设备”指的是镶嵌在舱壁内的大型审讯仪器,能够在锁住战俘四肢的合金链条上施加不同程度的电流,设置为最高级别时甚至能使身体素质强悍的雌性也痛不欲生,是过去几百年战争史所遗留的古老审讯工具,已经被“虫道主义”日益发展的联邦军部弃置不用,仅仅作为一种恐吓俘虏、施加心理压力的背景板。
因此,叶泽这番轻描淡写的指令一出,不仅让几秒前还嚣张跋扈的战俘面色僵硬、如遭雷击,连得到吩咐的年轻勤务员也愣了一下,略带迟疑地确认道:“您指的是那套连通着合金锁链的放电设备吗?”
年轻准将此时依旧披着那件毛茸茸的大氅,却再也不会被认为是一只面对战俘“不知所措”的愣头青,他摘掉手套关闭了墙角各处的监视器,对亲信部下淡淡地点了个头:“我下达的军令不会让你来承担后果,照做就是了。”
对长官深信不疑的勤务员见叶泽态度坚决,当即深吸一口气、神色严峻地行了个军礼,立刻按照指令坐在Cao作椅上,准备Cao纵眼前的审讯设备。
帝国军部在审问俘虏时一向无所不为,不像联邦那样看重“虫道主义”、懂得尊重战俘的虫权,电刑是他们的惯用伎俩,几只被锁在墙上的雌虫也曾亲手残忍虐待过敌对国家的虫族,因此深知这套刑具的厉害之处,于是情不自禁地转变了脸色,在惊惧交加中难以置信地厉声叫道:“你怎么敢、你凭什么虐待俘虏!”
被敌虫破口大骂的叶泽眼中一片漠然,毫不动容地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卷宗,一旁的军情官却已经坐不住了,凑过来有些为难地说道:“叶准将,军部条例有明文规定不许苛待战俘,您是不是应该更换其他的审讯方法……”
这番话说到一半,被阻拦的年轻准将已经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地截断了对方的发言:“感谢您的提醒,但我有自己的审问方式。”
或许由于他的语气十分礼貌和克制,对于军衔比自己稍低的校官也表现出了充分尊重,军情官对这位准将的态度十分受用,再开口时难以避免地带了一点“督战”虫员在将士们面前特有的矜傲:
“您正处在晋升的关键时期,不该让履历上出现‘虐待战俘’的污点,况且我担任督战工作多年,这次也代表联合军部监督您和其他士兵恪守军令、与主星保持联系,绝不会纵容任何虫违反军纪——哪怕是您,我也不会帮忙遮掩。”
“我的意见就代表着联合军部的意见,您即便是元帅的直系家虫,也不会对军纪明知故犯吧?”军情官眼中闪过一次讥诮,对这位年纪轻轻就比自己军衔还高的雌虫低声说道。
这下即便是勤务员这样的愣头青也能听出督战虫员语气中的高高在上,忍不住面露忐忑地偷偷观察着两位意见相左的长官,被施压的叶泽却毫无波动地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直视着军情官的眼睛说道:
“那就请您回到主星后立刻向元帅详细报告这番恶劣行径——现在,我要审问自己的战俘了。”
他那双冷锐的棕色眼眸里除了钢铁般的决心外空无一物,锋利的薄唇微微勾起,全无半点心虚地沉声说道:“请您稍后务必保持安静,否则我无法确定是否还会犯下‘关押军情官’的重大错误。”
负责监督将士的军雌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不受控的长官,当即勃然大怒,却又不得不在对方这番明目张胆的恐吓中压抑了怒火,皮笑rou不笑地撤到了一旁,Yin阳怪气地说道:“好,希望您也好自为之。”
生平第一次执意违反军例的叶泽微微闭眼,用被寒气摩挲得冰凉的侧脸蹭了蹭毛茸茸的衣领,竭力压下心中不断翻涌的复杂情感,再睁开眼时已经又恢复为那只冷漠而强硬的铁腕长官。
他将可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