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是叛军首领,蛮骨?”
凤阳遥遥看了一眼,点头道,“应该没错,能驱使巫蛊与五毒,以九灵蝮蛇为骑,喜穿紫衣应该就是他。”
萧炙不知怎的,从见到那人的第一眼起,心里就不怎么踏实,很不舒服不说,居然还有一点点的疼。他觉得莫名其妙,脑子却非常警惕,思忖片刻后才道,“当年你血洗了整个南疆朝堂,唯独让巫长一家逃了是真的逃了,还是你放了他们?”
凤阳一愣,苦笑道,“我记不得了啊。”
“我也不是问你,只是觉得奇怪,这蛮骨打了大半个月,从南疆都打到秦淮河了,过了河就是江南地界,这地方物产丰饶,他本该是势在必得才对,可偏偏在河对岸驻军了两天这阵仗哪像是反叛?根本是在特意等我们过来。”
凤阳也皱起眉来,犹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一直在盯着我”
萧炙也注意到了,他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那两道目光像是盯着猎物的毒蛇一样,一转不转地冲着凤阳直射过来,看得他很不爽,可也实在莫名其妙。他忽然想起出征之前暗中打听到的消息,自己这原身“萧炙”,其实并不像之前以为的那样荒yIn无度,反而至死都只养过一个脔奴,便是凤阳。可那人待凤阳极狠,任他被数不清的人糟蹋不说,还用各种器具日日夜夜折磨他,凤阳在那魔鬼身下过了七年猪狗不如的日子,好几次都险些被那人玩弄至死,而他能活下来的原因,听说便是有人屡次为他求情,为他诊治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口,而那个人,传闻便是一个巫族人。
巫族人?莫非
“萧哥,别来无恙?”
河对岸,遥遥传来一人带笑的话音。
萧炙打起十二万分的Jing神,没有回话,只扬了扬手,示意大军备战。对岸的蛮骨却又笑道,“萧哥还是这样,能动手的事绝不动嘴,实在是不解风情呢。”
“蛮骨,”萧炙终于开口,话音却冷得像冰,“投降或者送死,自己选一个,别浪费我的时间。”
“哦?萧哥你居然要杀我?”蛮骨显然有些惊讶,悠悠道,“你从小便处处护着我,几年不见罢了,居然舍得杀我了?”
萧炙眯了下眼睛,没有马上回答,对面便又道,“我看中的女人,见一个你糟蹋一个,看中的男人更是没一个留下活口,唯独凤儿你倒是怎么都下不了死手呢。”
萧炙瞳孔一缩,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不免震动:蛮骨这话什么意思?凤儿是指凤阳吗?
他下意识侧头,便看到凤阳突然间面色惨白,眉头紧紧皱着,似迷茫又似痛苦,忽然抬手按住脑仁,呼吸急促起来。萧炙心头一滞,立刻握住他的手,沉声道,“别听他胡说八道。”
“我不知怎么的,听他开口说话,头好痛”
萧炙没来由地心慌起来,赶紧镇定了心绪,扬声道,“蛮骨,我带十万大军过来,不是来和你叙旧聊天的,给你三个数的时间,投降,或者迎战,少在那里妖言惑众。”
对面的男人果然静了一下,一直到他喊出“三”字,才忽然道,“你真的要和我打?”
萧炙不理他,继续道,“二!”
“”蛮骨神色微变,又道,“萧哥,你真舍得?”
“一!”
“你曾经最看不上燕人,如今却成了他们的王,曾经最嫉恨凤儿,如今却是百般疼爱他,而曾经明明最宠着我,如今却”蛮骨忽然厉声道,“萧炙!你莫非根本不是”
“全军听令!”萧炙直接打断他的话,长刀直指高空,喝道,“弓箭手准备,左右翼两军准备,按我先前命令,全军——给我杀!”
萧炙再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双腿狠狠夹住马肚,一骑当先立刻冲了出去。刹那间十万大军如黑云压城般直奔而去,咆哮呐喊声震耳欲聋,大军身后一整排训练有素的弓箭队隔着长河密密麻麻射出一片箭雨,而与此同时,其身后突然现出数百架奇怪的铁壳,漆黑洞口直指对面河岸,就听砰地一声巨响,竟是从中射出数百个巨大的黑色球体来!
对面的叛军从未见过这东西,还只盯着那些箭雨慌忙举起盾牌抵御,可忽然听阵前响起极为可怕的爆炸声,砰砰砰直响了数百下,竟转瞬间将他们所向披靡的“巫军”炸了个稀巴烂!
“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会爆炸!那些东西会爆炸!!快后撤!!”
饶是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火炮”是什么东西,可不止是爆炸,那些射来的弓箭上都点了火,整片天空如同被烈焰灼烧起来一般,火苗如同成千上万的火红流星倏然划过,从空中直直坠落下来,将炸得四分五裂的尸兵尽数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南疆叛军之所以不好对付,原因之一便是这群不畏生死、如同活死人一般的“巫军”,有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其余叛军只需要安逸地捡漏即可。而如今这镇军法宝居然眨眼之间就被对方炸了个灰飞烟灭,而他们连是什么东西炸的都搞不清楚,军心登时大乱,有人更是被吓尿了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