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泽田可不觉得这是个有趣的游戏。
他猜想到白兰留有后手,也曾设想过白兰的底牌可能是某个隐藏在暗处的强者甚至是英灵,可他从未想到底牌之一的身份竟然是与白兰几乎谈不上什么联系、却与他有着深切渊源的戴蒙·斯佩多。
戴蒙·斯佩多本是他先祖Giotto·Vongo的友人兼家族成员,以初代雾之守护者之名,助先祖壮大家族,抵御侵入之敌,却也是此人背叛了他的先祖,离间陷害,斩杀同盟,拔帜易帜,将家族的旌旗染上杀戮.独.裁的鲜血,转身送于另一人手中。
不仅如此,在泽田尚未成为英灵、仍以人类之身存在之时,戴蒙·斯佩多曾试图重现百年前的悲剧,构陷他的家族,对他所珍视的同伴下手。纵然起因只是理念与立场的差异,可戴蒙·斯佩多并不同于六道骸,经历19世纪战祸的他远比一般人更能狠得下心,心思也更极端更难以琢磨。
他与戴蒙·斯佩多的恩怨早在生前了解,可也深知对方的难缠,在这种时候多了斯佩多这样一个敌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直有在留意泽田神情的白兰细细凝眸,见泽田只迷雾沉沉地盯着戴蒙·斯佩多,除此之外再看不出别的表情,他便侧过眼,似有若无地撩拨刺探道。
“我还以为你会反应更剧烈一点呢,看起来这个‘惊喜’的效用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强啊,纲吉君。”
“噢?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
“……还是算了,就算是期待也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性,说出来多没意思。”白兰仿佛完全忘了市丸银这一号人,如同老朋友谈心一般与他的敌人随意交谈,“既然我露了‘底牌’,纲吉君是否也稍稍表达一下诚意?你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啊,一定也早早给自己留下后路了吧?”
“承蒙你的高看,真让我感到无地自容。”
“又在说些毫无技术含量的谎话了,就算是敷衍也认真一些啊,纲吉君,不然我会生气的。”少许睁开的眼中有冷冽的紫色炸裂,很快又风平浪静,“你再掩掩藏藏的,很快就算是你想用也来不及了哦。”
“是吗?”泽田的目光清浅地划过被六吊花纠缠的迪诺,又无波无澜地扫向与幻骑士、斯佩多二人战得不可开交的志波都与市丸银,“你准备怎么处置你的Archer(弓兵)?”
“怎么处置银酱么……”白兰的目光流向市丸银所在的方向,犹如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似的,一点也没诚意地作苦恼状,“是啊怎么处置呢,虽然我刚才命令幻骑士杀掉他,不过这只是气话嘛,要真杀掉我也舍不得啊……”虚假的笑意有了半秒的停滞,“在得到你们(英灵)这一存在的秘密以前。”
睇着并不应声的泽田,白兰的眼中漫出一线恶意:“当然,要是银酱不小心死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中指的玛雷指环冒出火焰,形同勾魂的凶炎,“这个时候,我多么庆幸还有纲吉君你啊。”
泽田目光沉静地回视白兰,半点没有被视作囊中之物的恼怒,仿佛并未听懂对方话语中的狂妄含义。
隔了几秒,他忽然笑了起来。
“你想怎么做?”
“在我说之前,你是否应该先说明一下呢,纲吉君,”白兰蓦地收敛笑容,“你……还要拖延时间到什么时候?”
泽田神情不变,却也没有对白兰这一让人惊讶的说法进行否认:
“谁知道呢。”
“你承认了?”
“为什么不承认?”泽田微抬下巴,唇边的弧度温文柔和,恍若光风霁月,“这种程度的伎俩,本就没办法隐瞒你。”
“可是你的行为却让我疑惑,”白兰看向泽田垂在身侧的手,带着战斗手套的双掌自然伸展,看起来仅仅只是毫无意义地搭在身侧;可到他这种程度的强者,足以发现那双手正一圈一圈地扩散着能量波纹——那并非泽田对力量的掌控不过关,也并非是因为对方极度虚弱的缘故,他对力量的高超掌控力白兰早已深刻领略了多回。这双手的能量之所以逸散,甚至到了白兰不需刻意注意就能察觉的地步,这一反常的现象只能用一个原因解释——泽田在全力凝聚力量,那股力量甚至超过了他所能控制的极限。
——透支极限啊。
本已索然无味的白兰又一次提起了兴趣,他任凭泽田动作,不阻拦也不躲避,只兴味十足地盯着对方的手。
“英灵还真是可怜呢,因为契约的关系,离开契约者的英灵会陷入力量匮乏、甚至无法在现世存在的危险……很憋屈吧,纲吉君?明明以前的你无需依靠任何人,能量再生的速度即便是吸收了Ghost的我也无可匹敌,可如今你作为英灵之身,不得不遵守英灵的规则,在失去Master契约者的情况下,撑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吧?而对唯一能补充力量的彭格列指环,你却顾及另一个纲吉君的生命安全而不敢使用……呐,该怎么办呢,纲吉君,只能孤注一掷了吗?与其在僵持中徒然耗尽力量,不如浓缩为一击、放手一搏,你是这么想的吧?所以即便被我察觉,你也要不管不顾地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