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与光大银行赵行长共进晚餐,然后九点出席华容画廊酒会”
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慕川揉了揉太阳xue,半眯着眼,思索片刻决定打断对方:“安娜,帮我取消晚上的酒会。”
站在离办公桌不远处,翻阅着手中日程安排的秘书小姐愣了下,脱口而出:“什么?”得到一个不悦的眼神,她才猛然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顺手把这项划掉。
本来摆摆手准备让人出去,还是抵挡不了疲倦,慕川甩甩头,语气有些无奈:“倒杯咖啡过来,浓一些。”面前的人弯腰表示知道了,随即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往门外渐渐远去,不一会又回来,桌上出现一杯微热的黑咖啡。
秘书小姐看得出最近自家老板都是一副睡不够的样子,不敢多做打扰,就赶紧出去了。办公室里再次变得安静,慕川这才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很苦,但是提神作用还是不错,最起码接下来这会他可以继续处理文件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感觉困顿,就连在会议里也会走神,和以前认真而严肃的样子完全不同。每天早上起来,眼底染上淡淡的灰色,对床的依赖度提升了很多。
老实说,慕川大概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但是他没有对别人说过,就算是最熟稔的几个好友,都只能担忧地劝他看看医生还有停下手头的工作。素有“工作狂”之称的慕川,把这些好意全部收下,然而除了按时下班之外,再没有做过别的来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今天也是如此,不管晚上的酒会,现在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家,恨不得让时间再过快一些。按捺住内心的莫名焦躁,慕川表面没表露出来,只是手里的动作明显快了些,而且能不当即做的工作统统堆到明天。
可惜今晚的晚餐不能拒绝,不然就可以更快的
及时掐断自己的思绪,慕川不得不承认最近自己实在是太过奇怪,也许私底下秘书和别的员工早就谈论起他的举止和之前仿佛变了一个人。从“工作狂”变成“恋家狂”,除了谈恋爱了就别无他想吧?
从某个程度来说,非常正确。单身了三十几年,慕川第一次尝到了那种为了谁坐立不安的感觉。
时间慢悠悠走过去。
“呼”有些不耐烦地扯松了自己的领带,慕川带着一身酒气上车,让司机选近路回家。本来与赵行长只是仅仅一顿晚餐,结果一谈就是一晚,还是在后面酒会被取消的情况下。靠在后座闭目养神,他满心都是在家里等待自己的那个人,不由得弯弯嘴角,柔和的表情被司机不经意捕捉到,心里暗自猜测平时冷冰冰的老板怎么像中了邪。
回到家里,快步走到浴室洗漱,哗啦啦水声响了一会。从热水里出来,慕川感觉清明了不少,对着镜子演练了一下待会该说些什么,然后拍拍脸给自己鼓劲,赤裸着走了出来。
卧室只点了一盏灯,昏黄的光笼罩在床铺上,显出几分温馨。小心翼翼地将早上叠好的被子摊开,白色的、柔软的羽绒就像云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埋进去。慕川自然是被吸引的一员,钻进被子里躺好,感受那温暖包裹住身体的感觉,舒爽地叹了口气,闭上双眼。
还是有些紧张。
被咖啡和工作压下去的睡意很快上涌,片刻,房里响起平稳的呼吸声,是熟睡的反应。一般来说,人在做梦的时候是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的,但是慕川很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沉浸到了与之前一样的梦境。
四周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白,但并不是冷冰冰那种,而是让人觉得纯洁到温暖的色调。尤其是地上充盈着纷飞的羽绒,像是云层,又像是海洋,但是走进去却不会受到阻碍,反而是软乎乎的触感。慕川轻车熟路地往一个方向走,很快就到了最中心的地方,抬头看去,一颗夺目的白色光球从半空坠落,随即变为近似人形,向着他扑过来。
“慕慕!”
清脆的声音和拥抱同时来到,慕川将人紧紧搂住,由于冲力一起往后倒在柔软的白色里。看不清长相的人,或者说仅仅是一片光,看起来有些可怕,在他胸口蹭了蹭,习惯性的撒娇,只不过多了几丝埋怨:“好晚才过来。”
慕川笑了笑,刚刚练习过的哄人语句全忘了,只好摸摸身上人的脑袋,笨拙地道歉:“太忙了,下次一定早点回来。”一边说着,一边抱着人直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惊喜地问:“阿云,你的轮廓是不是清晰了点?”
怀里的人低下头,左右看了看,好像才注意到自己细微的变化,虽然没有表情但是语气变得雀跃:“嗯嗯嗯!很快就可以成熟!”顿了一顿,才凑过来碰碰慕川的额头:“多亏了慕慕,都是慕慕的功劳。”
顺势在对方的脸颊亲了一口,慕川心里很高兴,嘴上却还是假装不甚在意:“阿云也很努力。”话音刚落,眼眶就被轻轻摸了一把,那人担忧的询问传来:“慕慕是不是很累?早知道我就忍着了。”
“没事。”并不想让对方难过,慕川抓住还继续抚摸的手,十指紧扣:“把工作扔多一点给下属做就好,早早回家和阿云睡觉就不会累。”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