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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男人熟悉而陌生,眼神比五年前深邃许多,却又淡漠许多,从那眼中射出的光像一把缠绕着烈光与寒冰的剑,牢牢将程故定住。
程故蓦地察觉到,自己的平静生活可能要被敲碎了。
“爸爸!”局促之时,程木瓜举着风筝从远处“飞”来,“爸爸,陪我放风筝吧!”
程故转身就要走。
谢征却由不得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没听清我刚才的话吗?”
“我儿子叫我。”程故下意识地缩手,却发现无法挣脱。
五年不见,若要拼气力,他已经不是谢征的对手了。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谢征就势将程故拽到跟前,“瓜瓜?”
程故被拉得一个踉跄,险些撞进谢征怀里,急了:“你别这样!这是外面!”
谢征轻笑,“我问过你,现在是不是一个人过,你虽然拿小崽子当挡箭牌,但事实上也承认了。那你我现在都单身,我牵着你的手腕怎么了?这和在外面还是在家里有什么关系?还是你觉得在外面我不能牵你,在你家里就行。那好,我们”
“程帅帅!”程木瓜气喘吁吁地杀到,小大人似的苦口婆心道:“程帅帅,你怎么回事啊?我叫你爸爸你都不答应,非要我叫你程帅帅!你这爸爸怎么能这样?瓜瓜这里很痛啊!”
谢征本来因为话被打断有些生气,但一看正在戳自己心口的滑稽小孩儿,顿时有些想笑。
大约因为这孩子是程故的种,所以看着格外顺眼。
这么一想也觉得无奈,这个小孩儿,是程故与一个女人的儿子。
不至于将气撒到一个孩童身上,这五年也不是没有想过程故是不是已娶妻生子,或者有了同性伴侣,每每想到,就有种灼心之感。
谢征觉得,在保持应有风度的同时,自己对程故的孩子应该很是介怀。但那个小名叫瓜瓜的小男孩却给了他一种奇妙的亲近感。
唯一的解释是,他对程故的爱,已经深到了爱屋及乌,包容程故与一个女人婚姻结晶的程度。
程故手腕仍旧被谢征抓着,程木瓜硬要挤到二人中间,伸手去抓程故另一只手:“程帅帅,陪瓜瓜放风筝好不好,瓜瓜的女朋友丢了。”
程故见谢征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好生硬地哄儿子:“爸爸和叔叔还有事没说完,爸爸的手机和耳机都给你,你帮爸爸通关好不好?”
“不好!”程木瓜说完转向谢征:“帅叔叔,既然你是程帅帅的男朋友,那也是瓜瓜的男朋友了,程帅帅懒,这么大个人了,只知道玩游戏,你陪瓜瓜放风筝吧!”
“男朋友”三个字让程故和谢征脸色都变了。
程故训儿子:“别乱说话!”
谢征却终于松开程故,蹲在程木瓜跟前,嘴角的笑带着几分深意与探寻:“男朋友?”
“瓜瓜!”程故喊。
“是男朋友啊。”程木瓜一本正经地说:“朋友也分男女,帅叔叔,你又不是女孩子,难道还是女朋友?”
谢征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喜欢这个一派胡言的小孩。
他摸了摸程木瓜的头,笑道:“好吧,我是你爸爸的男朋友。”
程故也蹲下来,急忙道:“不是!”
程木瓜已经不理他了,抓住谢征的手:“那爸爸的男朋友,你能陪我放风筝吗?”
程故:“不行!”
谢征:“好啊。”
程木瓜回头对程故咧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
谢征又问:“叔叔还不知道瓜瓜的大名,告诉叔叔好吗?”
“我叫程木瓜!”
谢征以为自己听错了。
给孩子起个小名叫“瓜瓜”尚能理解,大名叫“木瓜”却相当稀奇。
若换一个人,谢征不得不怀疑对方的智商。
“男朋友,你想知道我名字的来历吗?”程木瓜得意洋洋地问,那语气骄傲得唷,就差把“夸我”写在脸上了。
“想。”谢征自然好奇:“来历是什么?”
程故想阻止瓜儿子已经晚了,亦懊恼以前为什么要把取名原因当做睡前故事来讲。这小子对自己的名字非常自豪,一旦有人问到,就会开心地解释一番:“程帅帅说,希望我长大后像我妈妈一样,当个木瓜。”
谢征疑惑:“什么?你母亲”
“我妈妈是个木瓜。”程木瓜认真地说:“不是水果里的那个木瓜,程帅帅说,这就是个形容词,形容人又木又瓜!”
谢征抬头看程故,程故已经背过身去。
又木又瓜,在谢征的认知里,这绝非什么褒义词。
程故竟然用这种词形容难产离世的妻子,这着实令他感到意外。
“木,有呆的意思,也有认真踏实的意思,程帅帅说,我妈妈呆的时候很可爱,认真起来也很有魅力,特别踏实,很可靠。”程木瓜继续解释:“瓜呢,听上去好像很笨,其实不然,瓜也有可爱的意思,而且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