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气息我天天接触,再熟悉不过。非人的听力下,两人的呼吸和心跳穿过门扉清晰地在我耳中呈现。
其中一人心律衰竭,呼吸微弱,已进入濒死状态,可能由失血过多造成,这想必也是血腥味的源头;另一人心跳偏快,呼吸粗重,生命状态完好,但Jing神状态就难说了。
“好吧,小比尔和弗朗西斯是吗?也对,老灰狼最喜欢的小崽子,听说脾气不怎么样,不过倒是挺会选地方的。”
嘴里不高兴地嘲讽了一句,菲尔德还是平息了怒意,拧动圆形的把手,将门推开。
室内的空气开始流通,腥甜的血味浓郁扑鼻,尖牙反射性地弹出,我不得不微微张嘴,防止将自己咬伤。
客厅里,弗朗西斯躺在羊毛毯上,腹部有一道利器撕裂的创口,左肩则有一处枪伤。鲜血将贴身的白衬衫染得发黑,还在不断外冒的鲜血在浅色的羔皮毯上留下触目惊心的殷红。
这个年代急救知识没法普及,受过教育的学生除非是医学生,否则对伤风感冒都只能依赖于土办法或者医生,贫苦人民每年因感冒而死的不计其数。
勉强把人背到这里的比尔·杜拉已经极尽全力了,没来得及解下身上的斗篷,他就跪在地上,双手捂住弗朗西斯腹部的伤口,试图抢救快要死去的同学。然而腹股动脉破裂的伤势哪有这么容易解决,手掌的阻拦下,喷涌的鲜血正一刻不停地从指缝间流出。
也就是弗朗西斯有狼种的血脉才能撑到现在,换了正常人类早就挂了。
出血量太大,血ye的刺激太强,我的尖牙一时半会缩不回去。这种生理上的条件反射,就如同人闻到食物香味会流口水一般,不能做到自主控制。
我就这么半张着嘴走过去,拉开惊慌失措、满头大汗的比尔,伸手覆在弗朗西斯的额头上,嘴中吐出简短的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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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
这是一个状态恢复的指令,效果是令目标的状态恢复圆满。出于守恒定律,流出的鲜血不论在天南地北都会重新回到血管中,同理,如果有其他器官组织的丢失,即便被碾成粉末也会重新聚合复原到身体的相应部位。
电光石火之间,昏死的黑发少年已经面色红润,呼吸平缓,表情安详,好似正做着一场美梦。
比尔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奇迹,他知道我是超凡者,却难以想象我可以凭借一个单词让将死之人瞬间恢复健康。
他四处张望,发现屋中的血迹也不翼而飞,不由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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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他低声喃喃,似在向我求证,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看向他,发现他的斗篷下面似乎穿的很少,两条胳膊光裸裸地露在外面,上臂处还有几处淤青。
鲜血的味道退去,我收回利齿,嗅觉资源也开始分配到值得注意的地方。
首当其冲的就是跪坐在一旁的比尔,和平常在学校时那种干净感觉相比,此时的他显得尤为浑浊,身上混杂着不同人的信息素味以及一股难以掩饰的石楠花的味道。
顿时,我想起他放学时拒绝与我同行的慌张,说去城西兼职每次都往城北而去的背影,言语行动间流露出的自卑感]
看来他的家境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就瞅那快要钻到书页里去的劲头,说不定就是为了能上得起诺森特这样的好学校才甘愿如此。
爱德拉的ji子可是妥妥的中高收入人群,ji院里卖一晚上的收入抵得上工人3天的工资,站街拉客的个体户一晚上就要睡他的工人劳作一星期。至于那种游走在沙龙与舞会中的交际花,吃穿用度甚至会让某些贵妇人艳羡不已。
不说专业的ji子,就说兼职都是爱德拉底层人民的常态,为了活的好一点,夫妻双双出去站街都是每天在发生的真事。在夜里,贺瑞斯的整个城北都可以称得上是红灯区。
这种“兼职”在社会底层屡见不鲜,但在诺森特学院这种群英汇聚的地方,ji子的身份只会受到排挤与鄙夷。
比尔作为一个有姓氏非底层家庭出身的孩子,自然不愿意让这个秘密被同学所知。?
因此我没有戳破他,而是询问起流血事件的经过。
他含糊了自己出现在城北的原因,简要提了一下救助弗朗西斯的过程。
如果说黑帮的火拼之夜对我和菲尔德来说只是一场颇具观赏性的夜间剧目,对于弗朗西斯乃至比尔来说就是险象环生的求生之旅。完整的故事是弗朗西斯醒来后补充说明,我才知道的。
弗朗西斯,全名弗朗西斯··提亚斯,是黑帮教父灰狼王亚瑟·提亚斯最小的儿子。作为继承地下世界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当灰狼王遇刺身亡,血腥的战斗即刻向他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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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来自朋友的背叛,被蒙骗服下效果不明的炼金药剂,导致浑身无力。继而在战斗时发挥不出百分之一的战力,只能在父亲心腹的帮助下仓惶逃离。
所谓,日久见人心呸,是患难见“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