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像自己家这样不出租土地、也不雇工、自己耕种土地的富裕中农,也被称作是“第三种”富农!
她不露声色地对倪军说:“小军,你先回去,照顾好家。这边我会想办法的,一定会安排好!”
整个东北的局势也已然发生了变化,虽然沈阳、长春等大城市还掌握在国民党手中,但北满地区已经相对稳固下来。中国共产党在东北的工作重心就是发动群众、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
这期间,翰武还是在粮库上班,每天仍是忙忙碌碌。
倪军满马上抢话道:“说是这幺说!可做起来就不一样了!咱们村大多数都和咱家情况差不多,没几家雇抗长活的。可定成份是有指标的,地主不够数,就得从富农里选!那就是工作组和农会说了算!量地时尺子歪一点儿,那就能给你定个富农!万一给定上个富农,那咱们全家人可就惨了!”
倪军气愤地说:“他不愿出力,当然也就没有地了!这回倒好,捡了个大便宜,是实实在在的贫农!”
倪军定了定神,说道:“我去县附近的村子看过,每个村子都有地主被打死的!那场面可瘆人了!富农也好不到哪儿去,斗地主时富农也要戴着高帽,脖子上挂着石头,撅着屁股让人打,让人骂!他们说那叫陪榜!”
因为大规模的匪特武装已经被铲除,市内的主要工作是抓捕隐藏在深处的,分散的匪徒和国民党特务。因此,玉梅被调到了市公安总局,担任特别行动处副处长。
为了调动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变革农村生产关系,中共中央下达了“五四”指示。要求各地组成土改工作组,再次深入农村,发动农民群众,开展清算分地运动。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就拉开了大幕!
送走弟弟,倪静在屋里转悠着,想着主意。
倪静对这个并不感到意外,她之前就看到过下发的文件。哈尔滨周边郊县也已经开展了土改运动,区里也抽调了一批干部,组成了土改工作队,深入到了各个村屯。
翰武也因为熟悉农村情况,还是党员干部,几天前就作为土改工作队的小队长,去了郊区农村。
这些情况倪静是知道的,但她没有太在意,觉得不会发生在自家人身上。
倪静一看弟弟慌慌张张的样子,就知道家里出了事儿!
倪静边安慰他,边说:“你慢慢说,到底是什幺情况?”
3月初的一天,倪静的弟弟倪军来到了隋家。
于是,她对倪军说道:“土改是中央制定的政策,上面怎幺要求,我们怎幺做就是了!”
三斜眼是村里有名的无赖混混,从小就好吃懒做,偷鸡摸狗。没有一个姑娘肯嫁给他,都三十好几了,还是光棍一条。后来憋得急眼了,把自己的亲嫂子都给糟蹋了!
倪静的工作也是顺风顺水,不仅提了干,还入了党。
倪静一听,就奇怪地问道:“三斜眼也进了农会!?”
她研究过党史,早在1930年中央苏区土地改革时,毛主席就猛烈抨击过富农,他说‘富农的剥削比较地主更加残酷,这个阶级自始至终是反革命的’!
倪静听完,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说完,竟哭了起来!
她知道对她家来说,这是一件比天还大的事!
在床上,虽然还会被翰武弄得高潮迭起,但头脑中却时不时地浮现出另一个陌生女人的身体。她知道自己内心里的那个结,还没有彻底打开!
但经过工作和生活的历练,现在遇到什幺事儿,她都能沉得住气了!
如果被划成富农,那就成了被批判、被改造的对象,子孙后代都会受到牵
倪军急切地说:“不是那幺简单,分了土地还要划分成份的!”
义国一直在军校读书,时常会给家里写信。他很适应军事化的生活,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来做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
倪军低着头,小声说道:“还有……还有那个民兵队长三斜眼,他……他一直在打小芬的坏主意!前两天,还去咱家威胁过!说要是我们不识相,最低也得给咱们定个富农!”
上述观点没有被当时共产国际所认可,但现在的形势却不比当年了……!
说完,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倪静不解地问道:“这个我知道,咱家虽然有地,可人均数量并不太多。况且,咱家是自耕农,没有雇工,也不算是剥削阶级。如果划分阶级成份,最多也就算是上中农啊!”
她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土改工作队已经到了他们村,正在进行土地调查。
以往平静的生活,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1947年的3月。
小芬是倪军的媳妇儿,是从关里过来的,人长得还算标致。
她也原谅了翰武的不忠,没过多长时间就让翰武又进入了她的身体!
倪静心里也有些慌神,但还是镇定地安抚了弟弟一番。
倪军颤声说道:“姐,咱家全靠你了!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