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前世在大比上对蒋寂之一见倾心,第二日便将此事告诉了杨照,这种事宋司本就不会瞒着杨照,自然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杨照这人好哄得很,得了保证立即满意地笑了,紧接着懊恼地拍了一下头,拉起宋司风风火火地继续往山顶赶。
然而紧赶慢赶,徒步而行的两人还是迟了,他们抵达山顶的月燕殿时,莫说大殿之内,连殿前的台阶下都已坐满了人。
“哎看不清。”
杨照翘首向殿内望了望,一脸失落地垂下头。
宋司为两人铺好席子,拉着杨照坐下来:“下回早些来,天亮前便上路,定能见到师父。”
杨照蔫蔫地点头,叹息道:“下回还要再等半个月”
宋司和杨照今日到山顶是来听危峰之主,也就是他们的师父讲学,这讲学每半月一回,也是危峰普通弟子仅有的见到峰主的机会之一,在此之外,危峰上会不定期开一些小讲堂,不过都是由峰主的嫡传弟子主讲,峰主从不会露面。
一个月只能见两回心上人,还不一定见得到,实在有些可怜。宋司前世对杨照之事不大上心,如今想来杨照倒是比他还要惨一些。蒋寂之虽然对他无意,但起码他还曾追随蒋寂之两百年,而杨照前世直到死还只是每个月远远见师父两面。
宋司同情地摸了摸杨照的头,安慰道:“别难过了,下个月大比各峰之主都会去观战,到时候连着半个月你都能见到师父。”
“对啊!太对了!”杨照猛地抓住宋司的手,激动地道,“我怎么没想到,枉我还参加过上一回大比,竟是不如你这小师弟了。”
杨照高兴得不得了,宋司却愣住了。他对杨照不设防,竟一时不查说漏了嘴。按理他刚入门一年,对这大比不该如此了解,若是猜测也太过笃定,方才那样说显然有误。所幸只是小事,杨照心又大并未怀疑什么,但往后还是应多注意。
杨照是宋司前世唯一的好友,当然也是宋司最信任的人,但宋司不暂时打算将重生之事告诉他。倒不是怕杨照不相信,他们皆是修道之人,自然听说过逆天重生的禁术,而是杨照此时年纪太小,又是这样的性子,根本藏不住事,宋司担心他得知秘密后激动之下会不小心说出去。
宋司下定决心先瞒着杨照,等到时机成熟再做打算。他回过神,见杨照依然是那副兴奋至极的模样,忍不住逗弄道:“参加过大比?上一回大比你也就七岁,连炼气都不会如何参加大比?而且小师弟?你虽是比我早入门几年,年纪却比我要小,这一声小师弟唤得难道不心虚。”
杨照坏笑一下,刻意不提大比的事,摸了摸宋司的头道:“宗门之内不分长幼,皆以拜师先后为序,我早你十年拜入师父门下,唤这一声小师弟实属应该,怎可能心虚?”
杨照这话也没错,他六岁就拜入玄文宗,虽然如今与宋司一般只有练气初期的修为,但在师门中的排行却比宋司高出不少。
杨照与宋司所在的玄文宗是当世修真三大门派之一,位于天下九州之中东南的天辅州,占地十分广阔。宗内群山连绵,其中有东南西北中五座高耸入云的主峰,分别为宗主及四位宗师所辖。而在主峰外,围绕每位宗师的主峰还各有七座伴峰,这二十八峰按二十八星宿命名,主人皆是主峰峰主的嫡传弟子。宋司和杨照此时所处的危峰是东峰的伴峰,他们的师父文殊就是东峰峰主最倚重的大弟子。
玄文宗五座主峰所修道术各不相同,东峰主修丹道,弟子多有木灵根,南峰主炼器,弟子多有火灵根,西峰主修剑道,弟子多有金灵根,北峰主修符箓,弟子多有水灵根,无极峰主修阵法,弟子多有土灵根。
不同于他修真门派,玄文宗每年都会定期对外招收新弟子,也不分内门外门,只要年纪在二十岁以下资质尚可就可以正式拜入门下。新弟子入门后会按灵根属性及各自意愿被分往各峰,如此一来每年各峰都会增加一至两人。
因此杨照虽年纪不大,下面却有二十几位师弟师妹,而宋司还排在最后面的那位。不过即便如此,宋司心里却是将杨照当作弟弟,杨照身世坎坷,幼失怙恃,宋司从前世与他成为朋友的那天起便决定要好好照顾他。
只是可惜,宋司后来认识了蒋寂之
两人好好地说着话,宋司却突然失神,脸色还变得十分苍白,杨照见状脸上的喜悦立即转为担忧。他总觉得今日的好友不大对劲,不由抓住宋司的手臂狠狠摇了起来,口中还不管不顾地高声唤着:“子臣,子臣!”
周围可是坐满了师兄弟,许多人都在静心打坐等待讲学开始,宋司一回神,连忙捂住杨照的嘴道:“小声点,别扰着人。”
杨照用眼睛细细打量着宋司,听话地点点头。
宋司放开他,继续道:“我没事,方才只是想起我那心上人了。”
瞒归瞒,宋司却不想对杨照说谎,他前世从未骗过杨照,今生自然也不会。
“哦。”杨照见宋司目光黯淡,没有再多追问,他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却知道真正的痛苦就算是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