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自睡梦中醒来,一种难得的清醒感自大脑蔓延到全身,像是死而复生。萧艾掀开被子,刚挪出一步,身旁的热源便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搂住萧艾的腰,萧艾转过头去看,身侧那人眨了眨眼,终于从迷蒙清醒。他怔了怔,松开了手,放萧艾下床穿衣,人依旧埋在被子里,温顺又沉默的看着她。
萧艾一件件穿好衣服,留出目光看了一眼像个猫一样把自己裹起来的竺子书,“怎么了?”
“只是觉得”他白玉般的皮肤上浮起了淡淡的胭脂色,姣好的面容显得柔软又安静,“真好啊。”
萧艾先是沉默了一瞬,然后笑了笑。内衬穿好之后,她也不继续了,推了推竺子书在床边坐了下来。
木质的窗子透着朦胧的光,照其明媚的程度看,外面应该是个晴天。
“说起来,在想成为个医生之前,我的理想职业是在森林中呆一辈子。”萧艾道。
竺子书极轻的嗯了一声。
身体好些之后萧艾就要面对一系列的新问题,在脱离了那方天空之城之后的安排,复生身体的计划,和旧人的关系处理。萧艾本来就是善于制定计划的人,这些倒也不是大问题。
最重要的是人死了一次后就会发现个人感性的那些情绪,尤其是负面的,实在是没什么用。
这也就导致了曾经被逼的都快跳楼自杀的萧艾,现在能和始作俑者之一并排靠在床上闲侃。
“从小四处漂泊,唯一能倚靠的亲人尤为不靠谱,有时候就会想着索性到森林里彻底不和人联系,自给自足。”萧艾系着衣服上的扣子道。
竺子书笑了笑,脸颊蹭着萧艾的衣领,把穿好的衣服弄出褶皱,“很可爱的想法,您现在还这么想的吗?”
“不。”萧艾摆脱身后的人,站了起来去拿外袍,“十岁的时候我和母亲迷路在戈壁,半小时后看到了车辆经过得救。从那时候起,就放弃那个想法了。”
“察觉到了人性的美好?”
“我意识到戈壁那种荒芜的地方都会有人存在,何况森林。”萧艾提着繁复的外袍,摆弄了一阵叹了口气。
竺子书从床上走下来,接过外袍,熟练的展开然后将其披到萧艾身上。他身上只草草披了一件内袍,系都没系,露出了里面肌rou匀称、修长有力的身躯,“也许是巧合呢。”
萧艾不置可否。
蹲下身最后将衣摆整理好,竺子书站起来,将自己的衣服穿好,“今天您还要出去逛逛吗?”
“不急。”萧艾坐在椅子上,示意竺子书坐在另一侧,“我对这个国家有些兴趣,可以说一下吗?”
“当然,”竺子书坐下来,思索了一会儿慢慢道,“这个国家神权和王权并立,神殿掌控信仰,王室掌控国政。而这个国家的王权更替,在晋之这一代之前还是紊乱的,王朝更替频繁且不稳定,唯有信仰是固定的。”
萧艾不对那个耳熟的名字惊奇,这点在她昨天看花灯上的谜语笔迹就明白了。
“晋之的祖父、上一代的王是世袭领地的大公,后来杀死了当时王室所有人做了国家的掌控者。等到晋之这一代的时候靠着前人的积累,直接灭掉了其他的领地主。加之晋之本身的才能,估计以后的国家会安稳三四百年吧。”
“三四百年?”
“这个世界的人年龄大约是您那个世界的二倍,祭司的寿命更长,但权力的更替要频繁得多。”]
“怎么说?”萧艾问。
“拿您国家的李氏王权做对比,大约三百年的历史换了二十二位皇帝。这个国家往前倒推三百年,更迭的皇帝一共有四十多位,这还是至少掌权三个月以上的王权者,早晨上位晚上被杀的短命人,不胜枚举。”竺子书解释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骨子里充斥着征服和不驯。纵使人类的寿命延长,但文明发展依旧停留在用您世界的话来形容——封建社会。”
萧艾手肘撑着桌子,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容貌昳丽,气质尔雅。但却能在这种混乱的社会里掌控人的信仰,与晋之分庭抗礼。
“你当初灵魂出了问题,除了造成情欲过剩,皮肤饥渴之外,还有更严重的问题吧。”萧艾道。
竺子书轻笑,“您认为是什么呢?”话里意思是承认了。
“作为一个医生,说出这么意识流的词真是愧对我的专业,”萧艾自我吐槽一句,接着说“你的灵魂残缺,没有情感。所以能在这个混乱的社会不被影响,让神殿中立的生存下来。”
“晋之不,那栋大楼里的所有人都有这个毛病,或多或少的。”萧艾说着神色变得怪异起来,“我竟然在这种环境活过了五年。”
“在那栋大楼,建构一切规则的核心就是不可伤您。”竺子书道。
“保护药品。”萧艾道。
“最初是,后来所有人都是因为‘爱’。”竺子书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坐在那里,没有触摸萧艾或是其他作为,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茶色的瞳流淌着波纹,别样柔和,“我们的情感因您而生,所有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