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蕰儿,为师便予你‘清静’二字。”
错矣。
我一生辜负了“清静”二字。身体虽是百岁飞升成仙,心却到底困在了这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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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桓乡执行任务时,芫氏向我介绍了家族比较有天赋的孩子。那么多孩子里,我却只记住了一个男孩。
那孩子眼里有光,那些光的源头便是我。
“尊者,这些孩子都是族里很有天赋的,您看您有没有瞧得上眼的?”芫家族长摸着胡子问我。
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孩子手指细微地揪紧衣角,我清润的眼中流露出笑意,淡红的唇微抿:“嗯,就他吧。”
他像是不可思议般,眼睛里一霎那充满惊喜。
我牵着他细软的手走出芫家,在微风里我轻轻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芫息。”
男孩的声音如玉石相叩,清凌凌回响在我耳畔。
后来他问我,为何选择他。他不是长相最美,也非天赋超群,而且他一点也不适合用剑。
我抱着他,将唇轻轻印上他漆黑的发:“我喜欢。”
他愣了一下,随后绽开笑颜。
我第一次看见那张冰雪般剔透的面容上对我展露出微笑时,便预感到我这一生都将与他纠缠无尽,哪怕是死也会在他身旁涅盘。
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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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芫息长大后,我便求师父成全我和他的姻缘。
我像凡人婚嫁那样布置。大婚那日我挑开盖头,我的妻子在一片红艳里满面羞涩。
芫息是个双性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身体向来很弱。也为此我减少了出门的时间,花更多Jing力去陪他。
他由我养大,也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依恋我。他很多时间都缠着我,我也愿意纵容他。我看着他眼里日复一日深沉的迷恋,时不时会吃醋,殊不知我眼中也是一样的宠溺。
“听说明纹城的城主想与你联姻?”芫息跨坐在我腿上,双手轻揪我脸颊,“她们有的我什么没有?”
我笑着轻吻他,好言好语安抚:“不会的阿息,我只要你就够了。”
“蕰,你长得太好看了。”他闭上眼低喃道,“我只是太爱你了。”
他在我面前骄纵的像个孩子,但在外人面前却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清冷性格。我有时会听见云宗的弟子们小声嘀咕,说宗主那样温润的性格,找的道侣倒是孤傲。
这样挺好的,我想,那是我的阿息。
为了阿息,我硬生生压制住几十年修为未曾飞升。我需要找到办法在飞升之日突破规则,带芫息一起走。
说我专横也好,我没有办法留下阿息一人。
我怕他身体病发,我怕他被人欺辱我害怕的太多了。阿息看出了我的胆怯,他抱着我告诉我他的态度。
“蕰,带我走吧。”
与天道抗衡的结果自然讨不得好,我飞升那日雷劫格外狠厉,不知情的以为飞升的是个魔修。
但最终我还是带走了阿息,尽管我遍体的暗伤终生无法痊愈。
这都没关系,阿息也不需要知道。
人人都说我剑道强,我听后无甚波动。唯有用这强横的实力护住我的在意之人,才是我这身本领最强大的所在。
那时我没说,但我心里是自信的,我自信我能护住阿息。事实上这百来年我也一直做到了。更何况阿息被我庇护在羽翼下,并不代表他手无缚鸡之力。相反他的乾坤手在这些年的钻研中越发完善,连我与他对战都要小心再三。
我以为我可以保护他。
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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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百年之后,魔道开战了。
我忙碌起来,阿息则先和同门一起去沉沦绞杀魔修。
我该紧紧跟着他的。
彼时沉沦还是一片荒原,比如今的沉沦城大了不知多少倍。
等我察觉不对赶过去时,一切已无可挽回。
阿息死在了战场上。
他赤裸着身体,被“胭脂”爆体而亡。血色的花朵开满他的身躯,我跪在他面前颤抖的说不出话。
他身上到处是青青紫紫,看得出生前受到了怎样的凌虐,但他死亡的面容却很是平静。
细若游丝的声音飘散在满含血腥味的风里,待听清后,我的眼泪一瞬间迸出。
他说:“脏了。”
我不知道他那样娇养的身躯被这样对待该有多疼,他该有多害怕?
我为什么没早点赶过来!
白蕰,他疼,你听不到吗??
滔天的悔恨淹没我。
心魔叫嚣着吞噬我,我在整个魔域展开了屠杀,杀到最后魔修见我如丧家之犬,甚至连道门的人都害怕我。我无所谓那些人怎样对我,直到我杀到清醒后,我在阿息的尸体前自刎了。
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