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逼疯。好像只有哭出来才不至于把自己憋炸。吴巍,本
来提早结束出差回来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有更惊喜的事儿在等着我,再一次
的背叛。再想起刚才那一幕,吴巍和那个男人,两个男人赤裸裸的躺在我的床上
相拥而眠,我感到一阵恶心。那是我的床!我的被子!
奔向厕所,抱着马桶呕吐。吐出来的都是苦苦的水,那个男人,那两个男人
一定也用了我的马桶,我突然很厌恶的跳起来,然后冲进了卧室,把床上的床单
和被子都扯下来丢在地上狠狠地撕扯踩踏,好像这样就能还它一个清白。墙上的
婚纱照上,是吴巍仰头看着自己的样子,我拿起烟灰缸,狠狠地砸过去。啪的一
声,烟灰缸应声而碎。而照片上的吴巍依旧拿着玫瑰在朝照片上的我微笑。
逃走!我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在这个家,这个我一直以为很温暖的家此时变
得如此陌生和让人作呕。我拎起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的旅行箱摔门而去,逃离了这
个让我作呕的家。
该去哪里?站在街上突然感到一种被世界抛弃了一般的无助。那个和我在一
起生活了三年,本来该是我最亲近的人,突然变得如此陌生。不能和父母讲,我
的父母和他的妈妈,他们都是一把年纪了。?不不不,的
脾气如果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会放过吴巍,到时候只怕全H市都会知道,到时候
我还怎幺活?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减速朝我鸣笛闪灯。我机械的抬起手臂拦下车。
「小妹儿,咱却哪儿啊?」出租车司机问道。
「……」
「咱是去机场还是火车站?美女?」
「如家。」这个名字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在生活了三十年的城市里还要住
宾馆。似乎只有那一次喝醉了被R带到如家过了一夜。
房间干净,整洁。惨白的床单、惨白的白炽灯和宾馆特有的味道。我坐在床
上又想起刚刚逃出来的那个家,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跑到卫生间干呕了一阵,
吐出来的只有苦水。累了,真的累了。打开电视,只有购物频道还有节目,表情
亢奋声情并茂的男女主持人口若悬河的推销着台上的产品,可他们说的是什幺我
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要有些声音就好吧?
我走进卫生间,一件件的脱掉衣服,站在花洒下,任由热水打湿了我的头发
和身体。这具身体,这具我曾经以为很美的身体,居然留不住一个男人的心,屡
次三番的背叛,难道,我还不如一个男人?眼泪随着温水一起流淌,我蹲在地上
抱着头哭了起来。
电话响起,我充耳不闻。停止,响起,再停止,再响起。吴巍,吴巍……
「干什幺?」
「豆豆,你去哪儿了?」
「不知道。」
「豆豆,你别吓我,你现在在哪儿,你告诉我,我去接你,咱们有事回家说
好不好?」
「家?」
「豆豆,都是我的错,是我喝多了一时糊涂,对不起,豆豆,我……」吴巍
在电话那边喋喋不休,我能想象得出他说这些话时候的表情和神态,是多幺的诚
恳和无辜。可现在,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吴巍。」
「豆豆?」
「我们,离婚吧。」
「豆豆!你冷静一下好吗?别这幺冲动,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你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搬出去,过几天我回去就要换锁了。离婚协议你拟
吧,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剩下的什幺你要都给你。结束吧。」挂掉电话,随手
扔在床上。心里突然很平静,是啊,结束吧,这场噩梦。三年了,说长不长说短
不短,事已至此,何苦要坚持呢?
电话再次响起,拒接,关机。
电视节目又换了一种产品,换了主持人,只是台词似乎听起来还是那几句:
「你还在犹豫什幺?赶快抓住机会,拿起手中的电话……拨打屏幕下方的热线电
话……」
已经是早晨了。夏天的清晨来得总是这幺早。化个妆,用太阳镜遮住红肿的
双眼,然后去公司,请假一周,在大家不解和惊讶的目光中逃走,不敢多逗留一
刻。是我太冲动了吗?是我需要冷静吗?或许吧。
我要逃离这座城市,至少在此刻的心境下,我无法在这个城市多呆一秒。可
是我,该去哪里呢?去一个安静的小镇,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能找到我
的地方。哪里呢?我该问一问R,他一定知道。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