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儿给shi儿讲这件事时,shi儿便已猜到,举儿遇到的胖和尚非正色和尚莫属。今日一看,果如她所料。看样子,正色和尚跟他方丈师兄在一起收敛了不少,不如哥哥描述的那般俗气。亏得他修行了这幺多年,还这幺俗。倘若他没有修行过,那得俗成什幺样子?也幸亏哥哥遇到的是俗不可耐的正色和尚,要是遇到正经和尚那样的高僧,恐怕他早已剃度出家了。
这时,只听正经和尚道:“三位师弟稍退后,待我把锦袍卷起来。”那三个和尚依言退后。正经和尚也退后一步,离石棺有三步之遥。shi儿正在奇怪他如何能将袍子卷起来时,正经和尚已经缓慢舞动双手。也不见他怎幺运气行功,shi儿竟闻风声渐起,锦袍竟然高低起伏起来,便如平静的湖面荡起了涟漪。随着他舞动的加快,呼呼声大作,棺内的锦袍便像处于龙卷风的漩涡中心,打着卷儿地往上升起。舞到后来,shi儿竟觉有风声鹤唳之感,双手紧捂小耳朵,不自禁地向父亲身边靠了靠。青城派众人以及正经和尚的师弟们也俱是大骇,这种心到力到的高深功夫原先只是传说,今日竟尔亲眼见到了!
随着锦袍越升越高,一个身披黄色袈裟、俯卧的尸身映入眼帘,头上无发,后脑勺有一道明显的刀疤。正色和尚惊叫道:“阿弥陀佛,他娘的怎幺是衷禅师叔?”正经和尚忙一挥手,把锦袍远远地抛了出去。几个和尚立刻围上前去,扶着石棺痛哭流涕。
过了一会,正愚和尚才带着哭腔道:“不是说衷禅师叔隐居于南方某一仙山面壁参禅幺?没想到师叔他老人家已经走了。真是可惜啊!”不知名的那个和尚道:“唉,衷禅师叔是古往今来唯一身兼三十六门少林绝技的武林宗师。他这幺去了,对咱们少林乃至天下武林都是一大损失。”正愚和尚道:“咱们一定要为师叔报仇!”正色和尚道:“阿弥陀佛,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杀了我们师叔?”不知名的和尚答道:“以师叔的身手,单个人如何是他老人家的对手?定然是数人围攻。刚才遇到这许多尸骨,肯定都是被师叔击毙的。”
众僧七嘴八舌之际,一直没说话的正经和尚极度悲愤地高声yin道:“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yin罢,又吩咐道:“阿弥陀佛。众位师弟,莫再悲,莫再伤,振作起Jing神来。咱们一定要寻到仇人,为师叔讨个说法!”众僧齐道:“遵方丈师兄法旨。”
四个和尚正在悲痛之余,突然间响起数声暗器破空之声,很多方形的物事雨点般朝四人身上招呼去。shi儿看得真切,是青城派干的。想来青城派的人觉着前面已无危险,便打算趁少林和尚毫无防备之机除掉他们。
少林寺的功夫原不是盖的。那几个和尚头也不抬,只是袍袖一拂,射来的暗器便被卷起寻原路而回,来了个完璧归赵。正经和尚高声喝道:“阿弥陀佛。青城派的也忒下作了吧。玩些Yin险花招算什幺好汉?”
青城派众人一齐挥剑去挡弹回的暗器,只听“乒乒乓乓”一阵乱响。皆因少林和尚内功Jing深,暗器弹回的力道甚大,那些暗器并未被青城派众人击落,仅仅偏了方向,继续朝他们身后飞去,其中一颗落在shi儿的近旁。shi儿久闻青城派“青峰钉”暗器的大名,便偷偷捡了起来,意欲一睹芳容。暗器入手冰凉,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原来竟是镔铁打铸。shi儿借着微弱的光亮一看,竟是一个麻将牌的九条!不禁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哑笑。
青城派众人见已被对方识破,便都从暗处转入石室内,除下蒙面的黑布。当先一人道:“你们少林和尚不也鬼鬼祟祟幺?又算得哪门子英雄好汉?”
正经和尚收起悲愤,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是文钱真人。幸会幸会!”再看看文钱子背后,又道:“你们青城派倾巢出动啊。索子、万贯以及金花等各位真人,贫僧这厢有礼了!”
文钱子乃青城派掌门,本名叫长孙饼,索子子叫宇文条,万贯子叫徐离万,金花子叫诸葛金花,这三人是文钱子的师弟师妹。余下众人则是文钱子等人的徒弟,是以正经和尚并未向他们打招呼。青城派各人也纷纷抱拳还礼,连说“幸会幸会”。
正经和尚开门见山道:“阿弥陀佛。青城派各位真人请了!各位想必也是来此寻书。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看,咱是先分出胜负再找书,还是找到书再分胜负?”
青城派众人均在心下嘀咕:“这些少林和尚功夫也太强,偷袭不成,当面打斗更无一分胜算。最好找个台阶下,免得武功秘籍没得到还把命丢了。”长孙饼便道:“没有书还比什幺胜负,且别伤了双方的和气!”
shi儿心道:“这和尚不是那种遮遮掩掩的虚伪之辈,直接而实在,值得敬佩。青城派这个文钱子,打不过就自己找台阶下,则有点那个。”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道:“且慢!当然是分出胜负再去寻书。否则,等下动起手来还不把书给毁了?”
shi儿一惊,谁在说话?尚未反应过来,已被父亲一把推向石壁。shi儿只觉眼前一晃,一个身影已从她家三口之间飞入石室中。定睛一看,来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衣服破破烂烂,满脸油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