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妳的人生路就到这里为止了,再也没有更高的剑术境界,没有万人景仰天下无敌,就停在这里,陪伴着一具再也不会同妳言笑嬉闹的尸骸…………这,就是妳的选择吗?”
杜妆怜浑身剧震,愤怒的俏脸终于显露一丝动摇。
蚕娘对她伸出手。“走!胤小子明白的。他盼着妳好。活着才能好。”
少女执拗地犹豫着,巧致的小脸转过无数心思,终于一抹泪颜,断然放下怀中男儿,朝银发女郎奔去。蚕娘拽过少女,飞踏浮木掠上湖岸,两人化作一抹灿亮银芒,直至十里外才停歇。
然而,高人如蚕娘亦无法预料,这一放所代表的意义。
就在这断离取舍的片刻间,杜妆怜的脑海里所思所历,远远超过了蚕娘所想。她舍弃的,是身而为人的最后一点羁绊,是为少年胤丹书所触动的、柔肠百转的儿女情思;留在岛上伴君长眠,或许是杜妆怜此生做过的决定之中,最不“杜妆怜”的一个。
而怀抱莫名情思的少女,在踏上湖面浮木的一霎,已自世上消失,彷佛不曾来过。留下的,只有更加Jing粹、再无一丝驳杂的杜妆怜,犹如嵌入逝爱心口的水火双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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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爹并未死于湖庄。”
胡彦之举手。“我只听说他得到了火蝎寒蚊的内丹,看这个情形…………应该不能像说书段子那样,服下两枚内丹,凭空得到数十年功力罢?后来呢,为什么没有爆炸?”
蚕娘耸耸肩。
“鬼才知道。我与杜丫头等了半天,够心腑受创的人死上五六十遍后,才潜回湖庄,你爹仍在原处,胸前创口结出一块巴掌大的蛛形rou疤,像好了十几年的旧伤似的,呼吸平稳得很;这都算气息奄奄的话,世上简直没有活人了。”
三人面面相觑。
“因为没法儿将你爹剖开来一探究竟,以下纯粹是蚕娘的学术性推测,完全没有根据,你们听听就好。”银发女郎笑道:“水火双元被他的身体吸收了,成为修补穿心创口的材料,你爹不但捡回一条命,更从此拥有惊人的体质────他那颗心是赤挺火蝎与冰川寒蛟的Jing元构成,世上找不到更过份的材料啦,简直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双元之心所提供的强大驱力,不逊于以数十年的Jing纯内息推动身体,你爹光凭筋骨肌rou,就能斗武林二流顶尖,加上内力的话…………哼哼,‘鸣火玉狐’纵横江湖、罕有敌手,你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世间有奇遇的人不少,像你爹这样一身都是奇遇的,绝不多见。”
染红霞突然开口:“说是奇遇,却非凭空而得。依晚辈看,胤丹书大侠得到这些福缘,多半是因为他为身边人的付出,亦非寻常,若不是存了舍己为人之心,冰火双元纵使神奇,也不能无端救他一命。得自吕坟羊的医术、丑婆婆彭于子的武功等,大抵如是。”胡彦之望她一眼,颇有感激之意。染红霞微笑颔首,坦然接受。
耿照却听出了另一处重要关窍,沉yin再三,这才审愼开口,面色凝重。
“前辈,我与红…………二掌院在三奇谷之外,曾遇一名覆面灰衣人攻击,此人武功之高,乃我平生仅见,若有意取我二人性命,不过反掌间耳。巧的是,那厮所用亦是指法。”
胡彦之想起方才在议事大堂里,小耿提过的幕后Yin谋家,不禁留上了心。
蚕娘笑道:“我猜你来找蚕娘,就是为了这个人的事?”耿照点了点头,将三奇谷的见闻细细说了一遍,又详述在龙皇祭殿中,鬼先生与祭血魔君的对话。
“三乘论法乃姑射Yin谋,胤铿以佛子的身分暗中谋划,这已是知道的事;阿兰山密道与三奇谷之间的地缘,连胤铿都不甚了了,灰衣人却在出口附近徘徊,决计不是巧合,料想纵非幕后黑手,定也脱不了干系。”
“你以为,他便是三奇谷中那被刻意抹去姓名的第三人?”蚕娘柳眉一挑。
“本来只是猜测而已,并无实据,听完前辈的故事之后,则又多几分把握。”耿照沉yin道:“前辈曾说,赤心三刺功乃三槐司空家的绝技,此人透过谷中古籍练成,出谷之后,有没有可能以此为媒,与司空家取得联系,乃至晋身儒门?如此一来,湖庄大战的前因后果,就能说得通了。”
“你的意思是…………”胡彦之蹙眉。
“首先是吕坟羊。”耿照解释道:“胤玄曾一再追问,是谁将火蝎出世的机密泄漏与他知晓,吕坟羊坚不吐实,可见此人与他关系匪浅,既得吕坟羊信赖,又决计不肯出卖他。”
“肯定不是他那妹妹老婆。”胡彦之笑道:“要不,丑婆婆也不致找他忒久,该一早便将哥哥老公救出,双宿双栖去啦。”
“正是如此。”耿照续道:“据说沧海儒宗的‘射’字部掌握天下机密,消息灵通,五艺最终在湖岛结阵逼杀,显非与吕坟羊相善。当然,也可能与吕坟羊交好之人,恰是射字令主,那么多年来,吕坟羊兄妹以化名行走江湖,躲过司空家和儒门逼杀,亦在情理中,无法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胡彦之笑道:“但显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