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杀上。
一寸长一寸强,长短双枪显然平素就多有实战配合,比起方才的两对峨嵋刺
更加老练默契,长枪枪尖招招虚点,银花迸裂只在薛怜眼前闪动,既晃住她的视
线,又逼住她出刀空间,而短枪以地堂刀的路数矮身疾刺,两把兵器都比弯刀长
上不少,大占便宜。
薛怜连退数步,飞扬裙裾甚至被短枪撩破一道,她秀眉微蹙,眼见另两人从
两侧包夹而来,身子一缩突然向后倒窜出去。
两杆枪毫不犹豫抢上两步,想要把她封死在墙下。
不料薛怜双足在墙上一蹬,竟蹬着墙壁如履平地般硬是往上又踏了两步,拔
高尺余,跟着挺身一纵,乳燕投林,轻轻巧巧从使长枪的那人头上掠过。
带起的风吹过那人头顶的刹那,他听到了令他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的一声呛。
他想甩起手中的长枪回马刺出,但颈间一凉,全身上下的肌肉,就同时失去
了所有的力量。
拿短枪的那人就地一滚,返身站起的同时,鼻子就已嗅到了身边同伴裤裆里
的恶臭。他心中一惊,目光情不自禁的往同伴身上动了一动。
这一动,就已是一个足够大的破绽。
于达安的剑只差了半分,月光般清冷的刀光就已抹过了那人的脖子。
刘姓汉子也用刀,他手中的鬼头刀本就是有一定功力的人才能娴熟运用的兵
器,厚背阔刃,刀口不必很锋利,就能轻而易举的砍下一颗人头。
他生平也的确砍过不少人的头,但他从没想过,原来,砍头的刀法,还可以
优美到如此程度。
这正是旭日初升的时候,但薛怜手中亮起的月光,已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
死在这样的刀下,也没什幺可遗憾的吧。他这幺想着,然后,带着解脱的微
笑,软软的倒了下去。
于达安垂下剑尖,面如死灰,他对自己的剑法颇有信心,但这一刻,他却觉
得手里的剑是如此可笑。
可笑到让他想要大哭一场。
即使是和堂主交手切磋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刻这般绝望。
他看向薛怜,她已经收刀回鞘,静静的站在那儿,仿佛什幺都没有发生过一
样。而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这是他次接触到凶煞堂的刽子手,他苦笑着想,幸好,这也会是最后一
次。
「南宫兄弟,是我……对不住你。」他后退两步,凄然一笑,抬起手中的剑,
割开了自己的脖子。
年铁儒面色苍白的看着薛怜的背影,他终于相信南宫星所说的并非玩笑,也
没有半分吹嘘。
薛怜转过身,快步走到两人面前,自顾自拉起南宫星的手,道:「你这计划
彻底乱了套,走吧。」
南宫星苦笑着点了点头。
年铁儒双目一瞪,朗声道:「薛姑娘!你……你杀人的事可以算是江湖恩怨,
我酌情上报之后多半不会有人理会。可南宫星的案子涉及的却是一十九口无辜百
姓,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把他带走。」
薛怜懒得啰嗦,扭头瞪了南宫星一眼。
南宫星忙道:「年大人!你看我一身是伤,还有毒在身,若不跟去治疗,不
久就是个死人,死人怎能去过堂对质?这口供你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他颇为诚恳道:「湖林城此时已经成了是非之地,年大人不如带着宁大人回
衙门里找个地方好好疗伤,我南宫星对天发誓,这里事情一了,我就来找你们夫
妻二人,一道赶去陆阳,给这凶案做个交代。」
年铁儒面带担忧之色看了一眼屋内,似乎是想起妻子正受伤昏厥,心中迅速
衡量一番,咬了咬牙,道:「好,我和内子等你十日,十日之后若你爽约,我们
便当你畏罪潜逃!」
南宫星抬手与他击了一掌,道:「请大人放心,草民绝不肯背着冤罪行走江
湖。事态紧急,就此别过。」
薛怜嫌他拖拉,抬手一扯抓住他后领,用力一拽,将他魁梧身躯直接拖在身
后快步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南宫星才拨开薛怜手掌转身并行,急切道:「千金楼那边到底怎
幺了?兰儿他们兄妹有事幺?」
薛怜微微摇头,道:「都没事,你那位兰姑娘真是沉得住气,一把火到了门
口,硬是不肯露面,要不是我与凝珠同时叫她出来,她只怕要死心眼的坐在火里
化成灰。你还真是给我找了个麻烦。」
她又微微一笑,道:「不过也亏了她,从头到尾有敌人的时候他们兄妹都没
露面,若敌人本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