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百姓,只能接受现实。<o:p></o:p>
文景一言不发。她只是俯下身来,吻一吻娃儿的手,再吻一吻娃儿的脸颊。仿佛是想用母亲的爱抚吻遍女儿的全身,唤起孩子的生存意识;又仿佛是在寻找昔日那母女互相呼应的欢快而甜蜜的感觉……<o:p></o:p>
吴长东见文景还算坚强,就给她搬来把椅子,让文景坐在海纳的面前。<o:p></o:p>
“就是这样,清醒时少,迷糊时多。”那女护士在文景身旁介绍说。“全靠药物来维持也不是长久之计呀,再说你们又不宽裕。”<o:p></o:p>
“海纳!纳儿!妈妈于心不甘啊!”文景抚摩着女儿柔软的头发道,“你把整个生命交给妈妈,妈妈本来是铁了心要把你抚育成人的呀!希望你读了中学读大学,成为优秀人才。圆一圆两个妈妈的大学梦。纳儿,你已经知道你不是妈妈所生了。是的,十二年了,妈妈一直没对你说过实情。妈妈不是有意要瞒你。妈妈是怕你年龄小,承受不了命运的不公平呀。是的,是生你的妈妈,你的亲姥姥把你托付于我。我与你妈妈是患难与共、无所不谈、以心相交的密友、与你亲姥姥是一墙之隔的好邻居啊。十二年了,妈妈从不敢辜负挚友的重托、违背自己的承诺。在你嗷嗷待哺时,妈妈把姐姐放到一旁先来喂你;在你睡不塌实时,妈妈为你催眠为你守卫;天热了为你扇凉,天冷了为你挡风。妈妈从未感到过疲劳和困倦,那是因为生你的妈妈与你的亲姥姥在妈妈身上得到重生,妈妈身上凝聚了三位母亲的力量啊。妈妈借助了她们的感官和心灵,借助了她们想爱而不能爱的遗憾、为补偿遗憾而聚集的能量,借助了她们未尽的亲情和责任心,才使妈妈的爱心发生了偏袒,甚至放弃了对海涵哥哥、对海容姐姐的好多好多关爱,把全部的身心、全部的情感都倾注到了你的身上啊……”<o:p></o:p>
“妈——妈。妈——妈。”海纳仿佛得到什幺感应,突然在昏睡中叫起了妈妈。但她的声音非常微弱。娃儿的生命正象纤细的淡蓝色烟霞,被无情的长风揪扯着、撕拽着,一丝一丝儿地淡化。<o:p></o:p>
“妈妈在。纳儿,妈妈就在你身边。纳纳,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听到海纳的呼唤,文景绝望的心境中又出现了一丝曙光。她急忙俯下身来与孩子对答,想以此激发生命的活力。<o:p></o:p>
“那天,几位专家会诊后说了,就这样维持也顶多能维持三个月。这三个月中孩子不知要遭多少罪……”那护士瞥了吴长东一眼说,“当然,家属愿意花钱,医院是不会拒绝的。”<o:p></o:p>
“妈——妈。妈——妈。”<o:p></o:p>
然而在文景的耳中却只接受海纳的呼唤,听不到护士的忠告。她兴奋地朝吴长东招手,要他也到海纳的病榻前来,告诉女儿说爸爸也在。<o:p></o:p>
“纳儿,爸爸也在。”吴长东满足了妻子的请求。他被妻子缠绵悱恻的倾诉、义重山河的表白打动了。<o:p></o:p>
“纳儿,妈妈在。爸爸也在。”文景再重复一次。<o:p></o:p>
海纳的灵魂在昏冥中飘忽如缕,徘徊逡巡。此刻,仿佛在旷野里听到一位至亲至爱的极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猛然意识到是妈妈的呐喊。于是便越过沟坎,逆风跑来。摔一个跟头,再奋力爬起来。只见那如雪的被子一阵阵窸窣颤动,纳儿奋然睁开了眼睛。当孩子认出她永不能忘怀的妈妈时,嘴唇不停地哆嗦着,瞳仁里放射出灿烂的光芒。并且还集中了小身躯内所有的能量,抓住文景一根手指,似乎与妈妈告诉什幺。那护士照看这孩子多少天了,从没见她这样兴奋过。怕她这一激动会出现意外,就趴到吴长东耳边,提醒他做最坏的准备。不料,吴长东倒噙着泪水向护士表示:不论出现什幺后果,先要保证母女俩尽情地交流。<o:p></o:p>
旁人不能理解海纳的昂奋,甚至怀疑那是不祥的预兆。然而,对文景这做妈妈的来说,纳儿的每一个眼神,都是对妈妈肝胆相照的信赖;纳儿的每一声呼唤、每一个动作,对文景都是希望和力量。不可动摇的大爱使人刚强、不可动摇的真爱给人灵感。文景突然想到一个与纳儿交流的办法,她说:“妈妈知道你说话很吃力,但妈妈能感觉出你握妈妈手指的力量。如果你同意妈妈的话,就用你的小手儿捏捏妈妈的指头!”文景的话音刚落,海纳的手指便动了动。文景便惊喜地转向吴长东道:“你瞧瞧,她照我说的办了!纳儿的脑子清楚着呢!”<o:p></o:p>
于是,文景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