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干净敞亮的一楼此刻一片混乱,不停有街上惊恐的行人逃命般涌进。连鲲抓住一个仓皇失措的男人,沉声问:
怎么回事?
那人手脚都哆嗦着,若不是连鲲抬住他的衣领,几乎要软在地上。
大爷,外面都是绑着炸药的人。刚刚汴北街那块已经被他们炸了个遍,到处都是残肢血rou这会儿正朝这边赶来。他说到这又是一阵发寒,手脚并用想挤进更里面。
是什么人,长什么模样?连鲲面色一冷,按住他肩膀,你且莫慌,我是北疆军将领,你与我说明那群人大概多少、绑了多少火药。
那人听到连鲲是北疆军军人稍微安心了一点,赶忙解释:
约莫是十余人,各人胸膛腰腹皆绑满了军爷,真的太恐怖了,他们尽往人群中扔,要不是我正在桌下垫桌腿,哎哟我的背他此刻颤抖着手去摸他的后背,摸到一手滑腻浓稠的鲜血。
连鲲皱眉,此人离冲击如此近也赶过来了,看来那些贼人也离这不远。他拔腿奔出,李勤紧随其后。
街上景象比店内还要吓人。到处都是撕心裂肺或惊恐的叫声,炸药掀起的烟雾将空气熏得呛人,一股硫磺的味道充斥入鼻。除夕街上本就人多,此刻到处都是踩踏,路边临时张罗搭起的店铺也被冲挤得一塌糊涂。
连鲲到底是大漠里长大的人,锐利的眼神扫到不远处一群缓缓踱步的人影,他拔剑,他的速度和那宝剑出鞘闪过的青光几乎一般快,冲进那一团迷雾里。
李勤视力不如他,急得揪心。她身量较小,被拥挤的人群挤得连连后退。可她努力往连鲲离去的方向逆人流而行。似是知道再这样僵持在人海里自己必将沦到被踩踏的地步,她一声怒吼,红缨枪震地一挺,身子借助反弹的作用力跳起,她顺势踩在一个大汉的肩膀上,翻身跃到街道边的屋檐。
她一路飞檐走壁,渐渐来到连鲲方才奔去的地方,那群贼人前后距离拉得很长,彷佛誓在炸翻这一片祥和之地。连鲲很快解决了为首一个,再要前去却停下脚步。
李勤细看,正是一名男童抱膝埋首坐在路边残缺的柱子旁。他整个人吓成了一个筛子,定在原地动弹不得。连鲲急忙用左手揽他入怀,抱着他想要将他送到角落里去。
他眉头紧皱,却不显慌乱,护住那男孩,一双猿臂似能遮挡一切风雨。半跃半跑走了一段距离,正要将那小孩儿放下,李勤却见他身形一滞,随后撑剑半跪在了地上。
他缓缓抬头,一双黑濯石的瞳孔看着那男孩。渐渐的,他蓝色的衣角晕染开一片深黑。血红的鲜血,滴答滴答落在了地面。
我又要开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