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胡港的天空特别蓝,蓝的像一副静止的画,白月明坐在靠窗的商务座,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竟不知自己要身往何处。
从京南到胡港私人飞机只需要3小时,就在飞机即将落地的时候,驾驶舱里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头痛欲裂,这是白月明第一反应,随即而来的就是身体极度的酸痛。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一个人影,那人似乎端着一杯水,试着往她嘴里灌。
别灌我,白月明试图避开,但是只能微微挪动自己的胳膊,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杯口对准嘴巴就是往里倒。
冰凉凉的水,激得白月明清醒了起来,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却有些不可置信的呆愣住了。
绿翡翠般冰冷剔透的眼睛半眯着打量着她,男人冷笑一声道:“怎么?装死装够了?”
冰冷的声线,白月明一下子彻底清醒了。
当年她18岁,要死要活的迷上了一个转学过来的混血儿。那人和她从未有过一小段的甜蜜时光,从头到尾,都是她痴心妄想,是她鬼眼迷障。她被伤得厉害,还打掉了一个孩子,整个人差点疯掉了。
“醒了就自己喝水吧,别死在我这里。”男人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自己起身准备出去。
清晨的光打在他较好的人鱼线上,少年的身体将将长成,看得人心痒难耐。
白月明半躺着,心里奇怪自己是在哪儿,男人套了件连帽衫继续说道:“你家司机电话多少,我帮你打过去来接你?”
说着他抬头看她。
白月明的母亲是当红过的有名的明星,她的容貌遗传自己的母亲,更有过之而不及,极其艳丽,彷佛深夜里盛开的一朵花。与她这清纯的名字倒是不相符。
看着看着,男人就想调戏她,说道:“怎么,被我干了一夜,连自己家在哪都忘了?”
家?白月明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发出一阵沙哑的啊啊声。
看她略显惊恐的眼神,男人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忙走上前用手摸她的额头。
昨日夜里已经叫了家庭医生来,为她打了点滴,应该不至于烧糊涂失去了记忆。
家,她已经没有家了,她的父母兄弟她的整个白氏家族全部都已经没有了,她哪里还有家。
这样想着,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她哭泣,他心中顿时不好受起来,可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辈子从来没有人安慰过他,他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别人。
这一哭就停不下来,白月明哭的稀里哗啦昏昏沉沉,本来就饱经摧残的神经在遇见昔日恋人后就彻底崩溃了,她一边哭一边呜咽,几口气喘不上来就要昏过去。
天黑又天亮,张悦灵终于忍不住给李家大宅打去了电话,整整三天了,白月明再不回来,她就要倒大霉了,之前说好了帮她隐瞒一个晚上,谁知道这位大小姐一去就是三天,幸好学校周一突然要搞什么全校诗朗诵大会来接待一个有名的诗人访校,她才能帮白月明签到给混过去。
但是今晚这位大小姐再不回来,白爸爸要是知道了那就真的死定了。
电话铃响了又响,佣人们不敢去打扰大少爷,只能悄悄同家庭医生身边出来接水的助手说,让他去带话。
白月明本来以为自己是死前梦一场,终于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然后就该去奈何桥喝茶走人了。
没想到自己一醒来却面对熟悉的双人间宿舍。
张悦灵那毛茸茸的脑袋正抵在床边,白月明微微一动就惊醒了她。
“您可终于醒了大小姐!”她松了一口气,道,“三天三夜啊整整三天三夜啊你是疯了嘛?”
白月明现在满脑袋疑惑。
张悦灵平时话就多,这次被吓个半死,话更多了,她叽叽喳喳道:“大小姐你为了一个男人发疯不要紧,但是千万别疯过了头啊,你知道我多害怕吗?李凯文他家可是黑社会背景,我真害怕你被他沉尸胡港了!“
胡港?
白月明登时清醒了。
”我们在胡港?“
“对啊,胡港一区私立高中啊。”张悦灵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你真烧糊涂了?要不要请病假啊?”
说到病假张悦灵立刻起劲儿了,连忙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道:“我咋感觉我脑袋也有点热,我寻思我照顾你,你传染给我了,咱两干脆一块儿请假好了,你还记得胡港欢乐水世界不?我表哥送了我两套年票,附带里面的酒店总统套房,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出去散散心嘛?”
“停。”白月明实在受不了她的絮絮叨叨,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张悦灵笑嘻嘻道:“好吧好吧,是我吵到你了,你先多睡一会儿吧,老班那里我去给你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