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枢学院每四十年招生一次,逾期不候。
考核方式极其粗暴:互殴。
因为家大业大,占据了东苍境内最大的灵山,故而考场不拘一格。
凡护山结界之内,天上地下,随便打。
打赢了,自个儿去观战台拜师;打输了,直接通知家人安排后事吧。
正因为比试十分危险,常常殃及鱼池。
为了降低投诉率,每次考试,学院都会请来强者坐镇。
今年的主考官,轮到楚家。
青岭楚家,代代为将,发家史就一个字‘莽’。
和盘踞邬戎江,守而不攻的白家不同,楚家世代镇守西面的青岭关,长年累月在搏杀中度过。
青岭接壤西之大国佩诸,时常受驭兽族的sao扰。
楚家人心性狠厉,百年荣耀,皆由累累白骨砌成。
通俗的来说,这两家一个德行。
同为世族,一个是东苍的最前线,一个则是东苍的底线。
朝堂上口诛笔伐,下了朝眉来眼去。
勾搭成jian简直不要太正常
前面我们说过,白家的历代传统是被抢。
白尧他娘强抢他爹那一年,隔着一条街的将军府夫人刚生下二儿子。
当时两家感情那个好啊!
白丞相拢着衣襟滚回了京都,楚将军好心安慰他:不就失个身么,蛋大点事!我新添了个二小子,等你老婆生了,我们结个娃娃亲,省得再被抢。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白书慕恍然大悟,不禁发出了感慨:wow!awesome amazing
然后他俩就拍板定下了。
将军家的儿子还在襁褓里,母亲就天天在耳边念叨,以后你也是有保底的了。
你看白相那么蓝颜祸水,他家姑娘再差,也是路人水平。
正负得正,稳得一匹!
东苍一十八年,白夫人临盆。
当时天降祥瑞,鹤舞鲤跃,整个京城都沉浸在白家的下一代惨剧又将展开的兴奋中。
侍女抱着一团白糯,向白书慕道喜:恭喜老爷,喜得麟儿!
然后白书慕的脸就裂了。
然后隔壁楚远之的脸也裂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往事如云,前尘如烟。童养媳已飞,只剩下蛋碎。
白尧不想回忆这段黑历史。
但女主不知道啊!
何淼淼看着暗流汹涌的两人,只觉得出师未捷头先绿,接天莲叶无穷碧。
拔下头上发簪,凌空一舞,化为三尺青锋。
“白哥哥,我来助你!”
她手腕轻转,纤长冰剑如无骨之蛇,攀着楚思云的枪直刺过去。
水袖翻飞,发如流墨,当真曼妙之极。
被女主一把拽到身后的白尧刚想说什么,一道恐怖的威压当头落下。
白芒灼灼,锐不可当。
一柄巨大的剑影破空而出,化为无数虹光,将何淼淼包围其中。
剑光没过,何淼淼手里的冰剑噼里啪啦碎成了一堆渣,要不是她及时松手,恐怕还得去截个肢。
“哼,就凭你,也想和我动手?”
楚思云冷哼一声,朝两人身后挥挥手:“二哥,你来啦。”
满殿寂静。
何淼淼僵硬地扭头,一片金辉中,白衣青年踏着石阶,缓缓向他们走来。
他容姿清正,神情冷淡,黑而长的眉睫下,有一双幽邃的凤眸。
“楚家有剑。”
耳旁,白尧慢悠悠的声音传来:“引盛世之极天,覆凶徒之血煞。”
“那把剑叫天煞,是屠尽了佩诸三十万大军的剑。”
“那人叫楚衍,是大将楚远之的二儿子。”
少年袖风拂过她冻得麻木的手。
何淼淼看着青年在少年面前站定,目光凛冽,如一柄出鞘的剑。
浩浩盛世,名将如斯。
“你输给他,一点也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