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二少被人打了。
这种事情纵然发生了也断不会叫旁人听了去,但凡能听到的,身份必然不会低了,身份不低的人大约也就是万分惊诧,然后定要捧腹大笑,笑够了,再将那个假传消息的人撵出大门。
开玩笑。温二少是谁?京城里数得出名头的姓温且尚能被他们这帮子称为少的人,也就那位成了Jing的活阎王温慕。众所周知,温慕这个人难惹到什么程度,连轩家那位向来无法无天的小太子都不乐意轻易招惹他,说话都得给他个笑脸儿。
何况自从楚枫和凌宇风两位活祖宗犯了捅了天的事各家一脚一个踹到了四川和南京反省后,京城的太子爷圈儿基本就是他说了算。一帮平日里说一不二的二代小开们都唯他马首是瞻,遑论在他那金贵的脑瓜上用酒瓶子开个瓢?
纵然这个消息再前所未闻,传出去会有多么惊天动地,事实就是温少爷此刻正在光线暧昧昏暗的酒吧里,在旁边一众已经凝固了的赤男裸女yIn乱的交媾画面中,在众多惊恐的眼神中,按兵不动地沐浴着这十几双大眼珠子眼睁睁瞧着他那从还带着玻璃碴子的黑发中缓缓流出一道鲜血,印在洁白的额头上,刺眼的很。温少爷嘴角温和的笑容还未消,鲜红的酒ye混着鲜血流淌而下,仿佛上一秒被长这么大前所未有冒犯了的人不是他。
温慕这个人,属于咬人的狗不叫。之前有个眼瞎的,瞧见了他面如冠玉的一张雪白的小脸,醉醺醺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当鸭子侮辱。他硬是能面上不表,后来带枪去把那人一家老小点了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温慕就是这样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面上都能波澜不惊叫你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此刻他黑眸沉甸甸的,抽出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素白帕子,随意按在额角伤口上,雍容华贵的仿佛民国时期的军阀贵公子一样,斯文败类这个词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即使是这种情况下还是优雅的不乱阵脚。
他连头都没抬,眼皮子懒懒往上一掀,终于屈尊降贵的开了他的金口,开口,第一句话竟是带着笑意,不过是冷笑还是什么的就不知道了,他说:“傅十三,几天不见,你长能耐了。”
傅青刚才一脸Yin沉一路冲进来竟然没人来拦,毕竟这是温二少的酒会,在外人眼里如今他一直都是仰仗着温少的鼻息过活下去的。温慕周围的人也都认识他身边这一条好狗,所以直到他把温慕面前那一瓶刚开动都没动的名酒当头冲温慕轮下来众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来,反应过来立刻就有人冲上来想把傅青一边一个摁住。傅青也不废话,迎面抬脚就往人最柔软的肚子上踹。那两个人是退伍特种兵,傅青一个二十出头还在上学的毛头小子,当然不能比。但他出手利落又狠,拼着自己挨上两拳也要揍回一拳,纵然把他制住了,那两个人也没在他身上讨着什么好。
温慕慢条斯理的坐在那,立刻有人上来殷勤地为他擦去脸上的血迹换上干净的衣服,不一会儿又恢复成人模狗样的贵公子,傅青被压着跪在他面前,也不恼,抬头忽然咧齿一笑,张嘴就向刚刚止住血起身过来的温慕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
这一口就被旁边摁着他的人一拳打偏了脸,牙齿磕破了口腔内的嫩rou,满口血腥味,他看都不看那人一眼,一双眼睛依旧恶狠狠的盯着温慕,一张口露出了满是血沫的白牙,嘈杂的人声当中一双黑眸映着面前神色不明的温慕,酒吧里暧昧不清的灯光照射下宛如一个索命的恶鬼,恶鬼笑着说:“温慕。我Cao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