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训练结束的很早，他或许可以赶在修女们睡觉前去找朱莉玩，他已经好久没见到朱莉了，每次他去找朱莉时鹰钩鼻都会在修女那里巡逻站岗。
朱莉是他的妹妹，是母亲与神父的孩子，妈妈走后他一直与朱莉相依为命。
朱莉今年十二岁了，这个年龄在农场已经是待嫁的少女了，农场会把她们会集中住在修女那里，修女会教她们如何成为一个受丈夫和上帝承认的妻子。
朱莉本来今年是可以成为神父妻子的，可是神父的身体越来越糟，他已经很久没有迎娶新的妻子了，所以朱莉可能会留给神父的大儿子鹰钩鼻做妻子，鹰钩鼻已经有四十岁了，可他看起来像是五十岁一样，他的脸上都是皱纹，豆大点的小眼睛下是一个巨大的鹰钩鼻，看起来凶神恶煞。鹰钩鼻很讨厌黑狗这个不详之人，他认为像黑狗这样不男不女的存在简直是在侮辱上帝，每次他看见黑狗时都会狠狠的踹他两脚，久而久之黑狗就会躲着他走。
神父说鹰钩鼻是血统最接近上帝的当代弥赛亚，是人类的先知。可黑狗对此则是半信半疑，他觉得弥赛亚不会有如此丑陋的外表，但他可能会是下一个神父。
黑狗同样也不喜欢鹰钩鼻，不仅是因为他长得丑，更是因为他会打人。鹰钩鼻总是很容易生气，还会殴打自己的妻子，虽然在这里的男人需要管教女人，暴力只是管教的手段之一，但黑狗知道被鹰钩鼻殴打的滋味，他不喜欢暴力手段。
鹰钩鼻总喜欢在修女这里巡逻，他喜欢给自己物色小妻子，幸运的是，今天鹰钩鼻没有在修女这里闲逛，黑狗成功的见到了朱莉。
朱莉早就听说黑狗被允许外出上学了，这是哥哥上学以来第一次来看她，她真心的为黑狗感到高兴，她还没走出这个农场过，母亲只给她留下了几本书，其中还有一本拉斯维加斯的旅游图志，她将那本书翻阅了无数遍，闭上眼睛都可以回忆出拉斯维加斯的每一个街道每一个地标，她觉得外面的世界都是像拉斯维加斯那样的。
朱莉见到黑狗很高兴，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脸上又长了一些小雀斑，但她的个子还是那么矮，只好踮起脚尖朝着哥哥招手，“哥哥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黑狗跟她分享外面世界的样子。
黑狗跑过去与朱莉紧紧的拥抱，他感觉朱莉比上次见面更瘦了些。
“哥哥，快跟我讲讲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朱莉兴奋地拉着黑狗的手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黑狗喘了几口气后开口，“朱莉，你说的没错，外面果然都是高楼和汽车，还有好多人！那里比农场热闹多了，好玩的东西太多了，让我先想想讲什么”，黑狗觉得自己想说的太多了，他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口。
“哥哥，你先跟我讲讲外面的女孩子都是什么样子的吧！”，修女教导过她们，女人是不可以留短发和穿短裤的，可朱莉在那本被她翻烂的旅游图志中看过作者拍摄的街边照片，在照片里女孩子没有固定的发型，她们可以穿短裤也可以穿短裙，朱莉有些好奇女人到底可不可以留短发和穿短裤。
“唔…外面女孩子…”， 黑狗偷偷观察过学校里的女孩们，“她们到我这个年龄还都没有结婚，她们的行为和穿着都很放荡不守规矩，但似乎并没有人来管教她们，她们好像也不需要被管教。”
朱莉听到哥哥的描述有些羡慕外面的女孩，她不想年纪轻轻就结婚，她更不喜欢修女对自己的管束，她也想像外面的女孩一样生活，哪怕死后不能进入天堂。
“哥哥，我并不想结婚，也不想再穿这个丑裙子了”，她有些嫌弃的拽了拽自己的裙边，有些泄气的说，“我厌烦这里的生活了。”
朱莉已经跟黑狗抱怨好多次了，自从她来到修女这里就整天闷闷不乐，黑狗每次来看朱莉都觉得她比上一次更消瘦了些，黑狗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伤心难过，他已经成功从农场里出来了，所以他向妹妹保证，“放心朱莉，我不会把你嫁给鹰钩鼻的，我会向神父请求让你跟我一起出去上学的，我要带你体验一把外面的生活。”
学校里的女孩都很快乐，黑狗也想让朱莉快乐起来。
朱莉倦倦地靠在黑狗肩上，“哥哥，你觉得这里正常吗？”，她问过黑狗很多次这个问题，曾经的黑狗并不知道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他没有一个参照物来对比自己的生活，但是现在他终于走出这个农场，体验了另一个世界的生活。
他没有回答朱莉的问题，他也在思考。
这里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