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们到了!”拾花穿着浅金有着淡淡反光的衣裳,暗金色的一朵朵桃花在他下衣摆绽放。他穿的是纯白的里衣,只露出一部分衣襟。
“嗯。”
罗刹剑微低头,两手抓起两边的头发,扎到脑后。他外衫半敞,发丝随风而动,自成逍遥。因是刚睡醒,才这么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
拾花趴在船舷上,抬头看,“我看到陈家的旗子了。”
“嗯。把你放到哪里?”
罗刹剑坐在他旁边,伸手要揽住他的腰,拾花急忙躲闪,“诶呀,师兄,别碰我……不然我就下不去船了。”
“呵呵。”罗刹剑轻笑,笑声中不知多少自嘲。
拾花没有听出来,他还在船边望着外面,眼神从形状各异的飞行法器上掠过,嘴里念着:“我现在是金丹初期,按目前的进度来看,得等七八年,我才能元婴。”
“怎么,还嫌慢?”罗刹剑挑眉问他,“你这速度是多少人求不来的。”
“这不少人中,恐怕没有魔修。”拾花单手捧脸笑,“唉,其实活多久都没关系啦,只要快活自在,就好了。”
“哦?你说这话,可有想过师兄?”
“我只是这么说说罢了,怎么可能不顾师兄呢。”拾花哄道,“师兄,让我落在那棵枯树旁吧。”
寒地植被稀少,树木多为枯木。它离极地还有些距离,才没被冰层覆盖。
“好。”
陈家飞舟上,陈家备受宠爱的嫡子陈旦夕焦虑地张望着,忽然,他目光一聚,脸上笑容渐开,“族叔,我去去就回!”
虽有灵气护体,这寒地还是冷得拾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他蹲在枯树边,指尖轻点,催生地上埋的一颗种子发了芽。
拾花动着指头,如蝶翼翻飞,污红近墨的灵力环绕着幼苗转了一圈,然后涌入其中。
“拾花。”
“陈公子。”拾花拂袖站起来,“我可是好不容易从玉华真君那儿溜来的。”
“他虽是你前辈,未免管教太多。”陈旦夕眼尾上挑,眼下和尾天生带红,生来就是一副多情样。
是了,玉华真君当时还记得给拾花寻个借口,没揭穿他的魔修身份。
拾花回忆当时情景,笑了几声,声音如连珠,“是我太顽皮,玉华真君才管得多。”
“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回飞舟上。”
拾花主动起身迈出一步,陈旦夕带着他回到陈家飞舟。正纳闷少主去干嘛了的族叔脸色瞬间一变,“少主!现在可是要争机缘的正经时候,怎么还寻了炉鼎!”
“拾花不是炉鼎。”陈旦夕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我心里有数。”
余霜仙人的洞府在黄昏时分缓缓开启,所有人都在努力进入,唯有一艘被灵罩笼罩的Jing致小船,慢慢驶离寒地。
“那人谁啊,就来看个热闹?”一艘大船上的人嘟囔了一句。
陈家的飞舟飞得快且稳,是第一批进去的。陈旦夕未提上次的事,真与拾花在说些正事,“拾花,余霜仙人的洞府里有许多灵宝,你要什么?”
“我没什么想要的。”拾花实话实说,“不过是好奇余霜仙人的洞府该是什么样子。”
陈旦夕听他的话后,越觉得这人合自己的眼,便凑近了去亲吻他的鼻尖唇瓣。
一吻罢,拾花偷笑,“陈公子——”
“等和这船上碍事的人分开之后,我们再好好叙叙情。”
半透帘幕外是陈家船上的人,陈旦夕却毫不在乎地吻上去。拾花眼中带笑,也不在意外面的人能否看见。
魔门金银岛,掌门大殿。
坐在掌门主座上,衣着华贵却暴露的女人姿容妖娆,美得惊人。她吸了口烟枪,声音淡淡用灵力扩大,“拾花去了余霜的洞府……啧,最近那杀业君,似乎有去那儿的意图。”
杀业君是魔道七杀门的长老,平日里凶煞之名在正邪两道传遍,只因他不仅杀正道修士,对同道魔修也下狠手。
这七杀门与魔门的关系也算是世仇,若是遇上了……只能期望杀业君不认识拾花。不过这几乎是在做梦,杀业君怎会不识魔门掌门的爱子。
“师弟和陈家嫡子同行。”半跪的罗刹剑垂首敛眸。
“嘁,那陈家小子算个屁,能挡得下杀业君一刀?”魔门掌门不屑道,她又吸了一口烟,平静道:“让门下弟子散消息出去,就说杀业君在寒地,有意入余霜洞府,记得,要能吸引归陌道君。”
“师尊,归陌道君是无情剑。”
“哦。啧,我都忘了正道还有这异类。”魔门掌门想了想,红唇勾起,“我记得归陌道君的徒弟……据占卜,应当是这段时间会出现的有缘人吧。不如就说,那有缘人在余霜洞府。”
“我这就传信和占星道人说。”罗刹剑应声。
“可惜我出不了这魔门大殿,连为拾花护道都无法做到。”掌门悠悠叹一声,“你下去吧,罗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