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觉得副驾驶上的小男孩就不错，谁不喜欢又帅又礼貌的乖孩子？等到晚上我悄悄地把他吞到肚子里去，和他的兄弟姐妹作伴。”
只是当时战争日紧，她躺在手术床上问操作人员现在哨兵向导那个最缺，操作人员说是向导。
孟省愣住了，然后难以察觉地弯了弯眼睛：“那今天吃谁？”
“我也不是想要你报恩，唔，反正我的本意是好的。”燕光凝懒地辩解，她认真起来是一个巧舌如簧的人，肯定能把这男孩哄得一愣一愣的，如今口拙起来，也不是一般的拙，是非常拙，充满了敷衍的气息。
“天地可鉴，我真的没有讨厌你，我会傻到特意去拿几本书奚落你吗？红色的那本叫字典，黄色的是各国童话精编，你有兴趣就读读吧，我讲的很多都在里面，不会可以问我，下一个工作区我教你查字典，”燕光凝启动笨重的大车，“而且，我没资格奚落你，也算不上什么救命恩人，你和那游兵不知道谁赢呢。”
燕光凝说，人生平等，就算是不讨喜的他也有向往的权利吧，有改变的资格……吧。
“燕专员讨厌我，直说就行了。”孟省面无表情。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燕专员你要带我走，告诉我吧。”别的不说，孟省说话的方式还是很有礼貌的，这从燕光凝第一次见孟省就感觉到了，大概是受他妈妈的影响。
“你昨天讲了一个白蛇报恩的故事。”孟省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
“查询路线。”她的声音懒散极了。
“因为你是幸运儿，虽然现在看起来很糟糕，但以后会好的。”
“我可从来没觉得你错了——想活着有错吗？总没错。”
“但以后，不，现在，你可以不用担心生命了，就要……”燕光凝感觉跟孟省说这些的自己就是个傻逼，“哦，对了，你不用特意去改变什么的，着种事，慢慢地就行，你也不用特意去迎合我这个奇怪的老阿姨的对于美少年的幻想，阿姨我嘴上挑三拣四，其实都喜欢的很。”
又来了，孟省想，如果幸运儿就是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女人抢走，抱一抱再捅一刀，那还真是可喜可贺，与他的乱七八糟的人生相得益彰。
“是么？那看来我每天一个小孩没白吃，童男童女果然对驻颜有效果。”燕光凝一笑，露出白牙齿。
“最短路线，沿N１０９公路直行２２００公里。”
“燕专员，你看起来很年轻。”也很漂亮，和那只黑豹一样漂亮，孟省有些着急地说。
好吧，向导就向导，于是她就成向导了，燕光凝觉得一切都是可以学习的，至少今天之前她把向导这一身份执行得很完美。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一个不讨喜的人，从前街上的人只要看到他都会跑开，就像是躲丧尸，对了，还有丧尸和游兵，他们就更不会喜欢自己了，每天出门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会来，母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会在意“沉默得让人心烦”的儿子，他能做的，不过是把抢来的食物放到母亲面前。
其实她观察过孟省几天，很多人都怕这个少年的发狠时的暴虐冷厉，见他都绕着走。如果他生活在新约前，应该也会适应得很好吧。
其实燕光凝就不适合当向导，她根本不是什么友好亲切，可以抚平别人心绪的人，相反，她对于扰乱别人很有一手，甚至她自己精神状况都不稳定。
“我还是觉得你安静温顺一点比较可爱，别那么咄……敏锐？”燕光凝刚吃了措辞不当的亏，“就像我带你走那天，亲热一点，我会很开心的，真的，我怎么会讨厌你，不然我为什么带你走？”
“我知道，谢谢你，燕专员。”孟省扬起了一个笑脸，眼睛里好像藏了一份比白昼更温存的夜。
燕光凝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倒了几颗药丸在嘴里。
燕光凝给孟省讲了好多东西，有时他安静地听，有时会笑笑，最后孟省撑不住睡了，他沉睡之前一直在小声地哭，燕光凝也不知道他是委屈还是开心，他以为燕光凝睡下不知道，其实燕光凝闭着眼不睡，她等孟省睡了还要起来开车。
孟省这不讨喜的态度让燕光凝想起她的前任哨兵，青池悠。
“不会，安全。”
不过那人是一个出生在新约之前的文职人员，虽然有时候会狂躁，但并没有孟省这种后天的暴力凶猛。最后在科研室被炸死了，不然也不会是“前任哨兵”了。
“会不会经过活城？”
不过那是政府进行的配对，燕光凝并没有那么难过。
“你明白什么了，别胡思乱想，刚才我只是措辞不准确。”燕光凝整理好笑容，带着自责的语气解释，手放在胸口，配上一身戎装，异常坚毅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