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摇摇头,强自清醒,方启齿,便觉喉间作痒,
解决肉身麻烦,再想法子寻到那逃逸的魔尊,将其斩于剑下!办妥这两桩私务,他才敢把心放下,随后要做的,则是自领严惩,关千年禁闭,面壁思过!
瞥也不瞥对方一眼,剑仙眺望四方,搜寻无果,这才开口:“此处距仙道地界,尚有多远?”
他试试足底劲道,自觉恢复十之有一,便轻身一纵,转眼落在树梢。
至于自己的身体,剑仙暗忖:师兄先前用玉牌做肉身,招魂入体,也是同样要输送生气,才能将他唤醒。师兄术法修为高深,不知这灌注生息又是用的何等妙方?
这“空无一人”的院落,让他想起昨夜噩梦,更记起从此处孤身飞离后的际遇,心里难免生出顾忌,不敢贸然行事。
暗卫沉默片刻,确认是在问自个儿,谨慎应声:“回仙人,本国幅员辽阔,西南端同仙道接壤。此宅邸位于京郊山麓,距西南边陲近万里。”
在他身下枝叶茂密处,暗卫惊惶屏息,靠紧树干,哪敢动弹。
小徒弟将手下的人调教得很好,知道剑仙不喜与俗人接触,早早吩咐仆从,一旦剑仙移动,众人即刻回避。故而剑仙明知百步内有多少人随行待命,视线之中,却不见丝毫人迹。
想与徒儿亲吻……
——定是这些日子遭遇太过匪夷所思,昨夜才会辗转于古怪淫梦中,以致清晨醒时,意志薄弱!
——奇怪,自己这是中了什么邪吗?
剑仙正盘算着,突见有人自远处城池踏剑飞来,正是他的小徒儿。
不对!
——自罚禁闭千年,行儿怕是得托付给师兄教导。待自己重见天日,这孩子或许已觅得仙途伴侣,将荒唐不堪的旧事一一忘却了。
万里罢了,御剑费不去多少功夫。
但不知为何,剑仙感到些许酸涩,似是有所不甘……
说起来,比起昨日,自己的肢体果然得力许多。十指可以随意屈伸,掐少许精细指诀,也不成问题,若继续遵那国师医嘱,他或许真能恢复如常。
疾掐清心诀,剑仙肃穆正身,默念真言。
确认不会被人瞧出什么纰漏,他这才放心。
剑仙遥遥望去,莫名觉着,小徒儿比平日更得他眼缘。
从徒儿那处得来的生气,不知能否支撑到他寻得法界关卡?
剑仙一怔,回过神来。
做师父的心思胡乱飞舞,早耐不下折磨,想唤其入内。
亲吻。
不成,必须将小徒弟与俗世之人彻底隔离!
剑仙素来不喜徒儿与俗家来往。按他性子,听了徒儿这般回报,应当心生厌恶,吝于搭理。
徒儿是要继承他剑艺之人,本应禁欲清修,怎可早早接触此道?
“家师可醒了?”那孩子悄声询问,少倾,急匆匆出来,在正房门外作礼,“师尊,弟子方才受长辈急召入宫,沾染俗气,需先做一番洗涤,才能回师尊身前服侍。”
三皇子眼力不及师父,径直落至内庭,入东厢。
徒儿说完,等候指示。
不明白自己情绪为何波动,他摇摇头,往院里去。
为求妥当,应尽快回灵修派,请师兄帮忙。
但是……想到徒儿灌注活人生气的方式,剑仙不由头疼。
剑仙强行替自个儿找了说辞,却忍不住反复施术,试图除去身上那些并不存在的污秽体液,又把床铺仔细查看一番。
剑仙想到这里,思绪忽然一荡。
但他体内秽心丹业已生效,今日心绪莫名躁动。小徒儿每说一个字,他都禁不住想象对方端着怎样温驯肃穆的神色,轻启双唇,将内中的灵舌弹弄,吐出带有暖意的气流……
这什么魔障?
等他带小徒儿回了师门,定要寻个由头,令徒弟闭关深造五十、不、一百年!如此一来,等徒儿出关,俗世里已再无他相关之人,想来这孽缘也就断了。
理当如此。
无意识抚慰孽根,淫穴也空虚地悄然张合,似是渴盼着谁来——
少年人身着俗世皇子常服,系了披挂,一身明艳被疾风刮得上下翻飞。他尚不习惯御剑而行,抬臂挡风,将未脱稚气的脸藏在长袖后,不时随风露出一角,或是时时若有所思的眼,或是丹果般饱满鲜润的唇。
心法运转数个周天,他将那股莫名的淫邪毒火强行压下,平复清净道心,旋即火烧一般下床更衣,不敢在那温软之处耽搁,生怕自己再胡思乱想。
——我怎会耽于淫欲?
剑仙面上泰然自若,实则竖着耳朵,细听徒儿动静。
他竟又陷进去了!
一瞧见那人,他心中便怦然作响,面上也发烫,竟不由自主坠下树,逃也似地进了屋内,将房门紧闭。
他不解地摸着心口。
邪门歪道毕竟寡廉鲜耻,竟敢对他乖徒儿说出这般建言,带坏后生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