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只有我们两个,不是很好吗?”
昨夜梦中赤司与绿间彼此知晓,又同时对她的秘密产生怀疑,本能的预感在她心中疯狂摇动警钟。今天醒来起,别墅中的空气都仿佛浓稠凝涩得停止流动,让她难以呼吸。
想快点离开这里,远离他们。
回去就和执事君说,让他帮忙办理转学吧。
只剩黄濑的话,他平时的模特工作有很多外出遇见的机会,大不了她也可以去杂志报名做读者模特……
她的目光中渐渐浮上一丝恳求,握住面前少年的手:“紫原君,可以吗?”
73.即使逃避也依然存在73.即使逃避也依然存在“可以哦。”紫原似乎不加思索就回答了。骤然迫近的紫色眼眸让纱夜惊得大力后仰,椅脚在地面摩擦出一段刺耳响声。
“什么啊。”紫原像好好做家务却没能得到理应支付的夸赞的孩子一样垂下眼:“明明是小藤自己提出的,却一副惊讶的样子。”
原本抱怨的语意由于声音放得轻,听来更像撒娇。
即使盘中干干净净,咖喱的香气还是在小厨房中没有散去。浓郁、甘美、刺激唾液分泌的香辛料的气味。
“……为什么答应?紫原君不觉得突然这样说的我很莫名其妙?为什么不问理由就答应我?”
意料之外,纱夜的声音中居然有几分绷紧弦的尖锐。浅金阳光铺满狭窄的小厨房,西红柿和甜椒的倒影非常好看,水槽闪闪发光,紫原像是被阳光刺痛眼睛一样稍微歪了歪头。
他握住的这双手颤抖起来,十分纤细,凉得像脆弱的玻璃。
啊啊,他并不是不知道其他人对他的评价:“个头很大却感觉非常无害”、“吃东西的样子像等待投喂的动物!”、“紫原同学的话,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对啊对啊,偶尔感觉很幼稚”……
——但他并不是个孩子了。
没有干劲,头脑实际却很聪明。只要赤司短暂地教他复习,就可以考到年级第六。
“啊,如果我会问的话,小藤找上的就不是我了吧?”
吃饱喝足,紫原在轻纱般软而暖的午后阳光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
像融化的雪水自指尖泻下,那双手的凉意骤然从他作为同龄人却更宽大,粗糙的掌中抽出。
纱夜面色苍白地从椅中站起,十指用力撑在桌沿上。
“没关系哦,我不在意的。”紫原难得拿出耐心,诱哄一样轻轻说。高大的少年依然是小孩子的语气,咬字懒怠,尾音又轻轻拖长,“既然想好了要瞒着其他人提前偷跑……明天?唔,今天晚上吧!我比小藤更想走——毕竟能好好吃独食,谁要和别人抢啊?”
长长睫毛垂下的阴影落在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眸里,融化成深浓的暗沉。
又不是推理小说中的暴风雪山庄,合宿不可能在深山里。虽然地处郊野,绿意茂密,这座山并不高,起伏平缓,是这个年龄少年人可以轻松负担得起的程度。来去乘坐大巴只是便于搬运行李。如果没有突来的大雨,原定会在晚间举行篝火烧烤和试胆大会。
因此趁夜偷偷离去也并非异想天开。
事前对各种紧急预案做过准备。纱夜帮桃井又处理了一会工作,回到房间认真记忆了一遍下山路线。推开窗向外望去,也许因为想到紫原,傍晚天空晕染的葡萄紫、橙色和香蕉黄就像翻糖蛋糕一样甜蜜绮丽,即将到来的夜晚想必也很晴朗。
她看着晚霞等待晚餐。打开的行李箱横在角落,手账、纸笔、水杯和衣物零散地放在书桌和椅背上,没有收拾行李,也不打算带走手机和钱包外的东西。
心像是从窗子飞出去,变得不可思议地轻松。纱夜甚至不自觉哼起一小段旋律。
逃跑吧。像逃兵在开战前夜抛下擦亮的枪和钢盔,丢弃累赘的军装,猫着腰蹭出大家沉睡的帐篷,避开岗哨犀利的视线,消失在黑暗与北风中。
逃离这所学校,逃离荒谬的任务,逃离陌生的世界。
——“所以呢,你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吗?”
——“别再自欺欺人了。以为将别人的生活搅得一团乱还可以全身而退吗?”
冷静的、嘲讽的、愤怒的、温柔的……悦耳的少年声音,交叠着在她脑海中震荡。
窗台上的花瓶被她骤然挥动的手臂撞倒,跌在地板上清脆地四分五裂。
不。逃避不能解决任何事。无法拯救过去的错误,也不能带来未来的改变。即使她在这里因怯懦停下了,放弃了,退缩了,曾经带给他人的伤痛也无法弥合。
即使逃避,已经发生的事就在那里。
她最恐惧的已然不是被看穿可疑的来历与卑鄙的目的,而是任务完成,她离开这个世界,给他人留下的被欺骗、被隐瞒、被利用的伤害。
这场小小的夜奔,正如即将到来的彻底告别的预演一般。
……刚才居然会因此感到短暂的轻松,她的本质果然还是糟透了。
或许是刚才被花瓶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