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焽简短答道，转身走出门口，没再回头看地上躺着泪流满面的小妹。
片刻之后，他放下小妹手腕，抬眼看向柳焽，道：「借一步说话。」
「是。」
袁忠义面色凝重，颔首道：「我尽力而为。」
袁忠义叹了口气，将一股真气送入，为她镇定心绪，道：「小妹莫怕，是我，我昨晚还找你借过皂荚，是我，不是那些可怕的男人。糟蹋你的那几个，都要死了，都一定会死。」
柳小妹涣散的目光缓缓凝聚，跟着一声尖叫，挣扎起来，「不！不——！不要碰！不要碰我！将军……将军救命——！」
柳焽摸出腰间防身匕首递过去，转身道：「鬼狄刺客诡计多端，不可不防。诸位要是有利器在身，还请暂时交出来。另外，须得让卫兵搜一下身。抱歉。」
丁小妖更是双拳紧握，恨不得出门亲自给还没死的巡夜卒打棍子。
「大敌当前，本该如此。毋需抱歉。」
柳焽眉头微皱，在门口高声道：「禀将军，袁大侠到了。」
袁忠义最先注意到的，自然便是屋子当中面挂寒霜的郡主闵佳。
没有救。」
「郡主娘娘饶命，郡主娘……将军大人饶命！将军大人饶命啊！小的并非自愿，是老爷们下的令啊！将军大人明查！小的冤枉啊！」
他捏着小妹腕脉运功疗伤，顶门缓缓冒起阵阵氤氲。
小妹面无血色，瑟瑟发抖，轻声道：「袁大侠……也是男人……男人……我好怕……男人……好可怕……」
宋清儿忍不住转头捂嘴，低声哽咽。
小妹冲着柳焽的背影伸出手，但指尖颤了颤，最终还是无力垂下，放回了身侧。
袁忠义放低声音，道：「她受的内伤在下已经大体治愈，只要妥善休养，不会有性命之虞。但……」
小妹轻轻一颤，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声道：「我还能去伙房帮忙。」
想必，是郡主招揽的武林高手起居所用。
小妹挣扎的动作很大，单子都被掀开到一旁，新露出的部位，更加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柳焽面上神情微微一僵，迟滞片刻，才强挤似的提了提唇角，轻声道：「不论如何，活下来……就好。」
袁忠义跟着柳焽穿过院子，还没到门前，就听到屋中有个男人在哭喊央求。
另外几个亲兵把单子给她盖好，一人一个角扯住褥子，就这么把她抬走了。
丁小妖还是先忍不住的那个，问出了袁忠义早就盘旋于脑海的话：「柳将军，郡主不在这儿？」
丁小妖和宋清儿交出防身武器，也被搜过之后，他们才跟着柳焽一起，开门进去。
他过去蹲下，柔声道：「小妹，来，将手腕给我，莫要使力。」
柳焽焦急道：「但是如何？」
他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但那恶贼极为淫邪，应当是为了让小妹被奸污时仍能动弹，又不至于挣扎得太激烈，给她骨节中的筋络经脉都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暗伤。原本由我及时施救还能复原几分，可她之后又被那些人轮流施暴，如今……即便是我刚才那样大耗真元为她修复，她的力气也绝不可能恢复如初。柳将军，小妹今后……怕是做不成你的亲兵了。她，已变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两个女亲兵一左一右迎上，道：「柳将军，规矩。」
里头看样子并非起居之所，从窗子位置推测，以前应当是间仓房。
柳焽让在旁的另外两个亲兵过来照应，起身跟着袁忠义走到角落，蹙眉道：「有救没救？」
小妹盯着袁忠义看了一会儿，不停哆嗦的身体，总算渐渐安静下来。
一个隐含着森冷杀气，怒意如冰的凛冽女声应道：「进来吧。」
柳焽眼含泪光，快步过去席地跪坐，双手按住她，厉声道：「给我看清楚！这是袁大侠，不是那些糟蹋你的禽兽！不要动，让袁大侠为你救治！你也不想今后变成废人，对不对！」
那两人板着脸道：「从军杀敌，无分男女。失礼了。」
袁忠义包袱未带，身无利器，抬起双臂道，「只是两位都是女子，是否有些不便？」
「在另一边。」
说着，她二人已前后合作，将袁忠从头到脚细细摸索一遍，连鞋袜都没有漏过。
她的确如柳焽所说，不施粉黛，戎装披甲，一身
柳焽叹息一声，站起，道：「你们带小妹回营房照顾，我跟袁大侠他们去见郡主。」
小妹抽噎着抬起手，看着发抖的指尖，此刻的模样，像是比会死还要难过，「将军……这是说，我……今后再不能跟你一道，上阵……杀敌了么？」
她略一犹豫，转身走到小妹身畔蹲下，竟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将袁忠义的诊断原原本本如实相告。
如今改做了住处，看摆设，并不像郡主卧室。
柳焽眼中的泪光已经消失不见，语气也已彻底平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