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痴呆。
阿德利安拈起小银叉,安慰地给他喂了一颗丸子。
亚历克斯吃了,然后说:“……不要打脸。”
回应他的是他亲哥的冷笑。
“您就是对他太宽宏,他才上房揭瓦。”亚伦说,“大可对他严厉些。”
阿德利安含着叉子,苦恼道:“我实在不擅长这个。”
亚伦侧头笑了一下。
“没关系,”他愉快而温柔地说,“为您解决麻烦、处理苦手的事务,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亚历克斯抓着阿德利安的手,“安安,我还可以来见你的吧?”
阿德利安拍拍他的脑袋。
“当然可以啊。”阿德利安眨眨眼睛,“只是需要经历一点小挫折……”
亚伦平静地拖走了裤裆漏风的弟弟。
阿德利安叉起一颗丸子,心中忽然涌现一点儿同情。
“嗯……会不会有点太惨了……”
但想起亚历克斯那完全不爱惜身体、明明可以毫发无损却偏偏要选择以伤换伤的战斗方式,阿德利安的怜惜就烟消云散了。
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了!
窗外的风仍在慢吞吞地吹。
房间内重归寂静,只有风和绣球花的声音。
阿德利安坐在床上,聆听了一会儿静谧,然后放下银叉,轻轻叹了口气。
另一边,亚伦揍起弟弟来那可是从小到大的经验。亚历克斯被揍得习以为常,本来二次觉醒后好不容易可以翻身做主,却因为理亏,不得不再次重温亲哥的关怀。
他已经做好了全程挡脸的准备。
没想到他亲哥把他拎出来后,却没有立刻动手。
亚历克斯惊喜:“你不揍我了?”
亚伦没好气地睨他一眼,转而问道:“你怎么突然来爬安安的窗了?”
亚历克斯不假思索,“想他就来了啊。”
亚伦:“……”
亚伦准备挽起袖口。
“非要说的话……”亚历克斯回忆得有些出神,“直觉吧。”
“只是突然觉得,安安那个时候,很需要陪伴啊。”
与少年虫皇精神相连的雌虫,如此说道。
所以他立马跑过来,毫不迟疑,碍于禁令不好直接进门,只能苦哈哈地蹲在窗户底下蹲墙角。
亚历克斯得意地扬起眉毛:“他很喜欢我闹他的。”
亚伦陷入了沉默。
不知为何,阿德利安最近显得心事重重。除了亚历克斯,他再没有联结过别的虫。
亚伦有点沮丧,但更担忧阿德利安的状况。
“……你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啊。”他语气微妙地说。
“嗯,不用担心。”亚历克斯坦然道,“安安的心和我们在一起啊。”
+
阿德利安点名从东帝国研究所带回来的仪器们终于修好了。
在战斗中有部分器械受损,有部分离开了东帝国的智脑后难以启动,还有部分突破性的新技术难以回溯……阿德利安甚至搬回了东帝国的数据库,如何正确地读取它是个不小的挑战。
诸如此类的技术难关让西帝国研究所忙得团团转。
如今它们各司其职,光洁的外壳上亮着象征正常运转的绿灯,彼此联结,占据了整个房间。
投身研究工作的军雌不多,研究所内几乎全是亚雌。身为罕见的个例,艾伯纳多数时候看上去跟亚雌没什么区别,但偶尔也会表现出骨子里军雌的一面。
比如熬夜本领远超同僚。
艾伯纳以一己之力熬赢了好几波研究员,终于把这架从宇宙东边搬家到西边的庞然大物妥善地运转起来了。
阿谢尔沉默地凝视着面前的雌虫研究员。
青年的金发仍然扎在脑后,只是不如以往那么整洁,几缕碎发悄悄从发绳中翘起,他也浑然不觉,只是半虚着眼,顶着发青的眼眶和浓浓的黑眼圈,用冷淡得近乎虚弱的声音,简洁道:“手,放上去。”
阿谢尔依言照做,机器自动采集了他的一滴血液,然后开始在内网进行分析。
“这是……?”
“东帝国档案数据库的检索方式。”艾伯纳耷拉着眼皮,“他们用基因来标记档案,最高级的记录必须用新鲜的基因才能打开……”
他看上去有气无力的,不过双目仍然有神,注视着屏幕的视线尤其深邃。
阿谢尔瞥他一眼。
“倒也不用这么拼命。”阿谢尔说。
艾伯纳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
“……还不知道拼上命能不能有结果呢。”
东帝国研究所经过一次虫洞袭击,这又是五十年前的数据,能否保留下来,艾伯纳心里也没底。
等待结果的时间显得有些漫长。
艾伯纳沉默一会儿,问道:“你……最近,阿……”
他说了几个字就停下来,略有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