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点退路。万一就用上了呢?”
西兰花看他的眼神就越发冷酷起来。
“我当然不会让您难做。您只需要助虫为乐,做您力所能及的事就可以了。就像您上次做的那样……”
西兰花:“……”
“这样,”怀尔德轻轻地说,“格林就是我一虫的过错,罪孽,加上被我蒙蔽的,年纪尚幼的安安。”
雪青色的眼中,掠过深切的恳求和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那么好……他不再跟我说晚安,不再跟我分享他的早餐。不再每天对我笑,问我累不累,让我少喝咖啡少吸烟,不要熬夜……明明酒量很差,却还是要坐在我身边陪我。明明学习很辛苦很繁忙,却还是会给我熬好喝的汤,包得严严实实的寄过来,寄的当日达,送到我手里的时候饭盒还是烫的。”
西兰花一顿。
“他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怀尔德低语,“但直到他消失,我才意识到他早已变成我的灵魂。”
失去阿德利安,他的世界骤然空旷。温柔地抚过他脸庞的晨风,和煦地亲吻他发顶的暖阳,淘气地蹭过他鞋面的雨滴,乘着空气旅游的花香和草木清气……一切美好的东西,都随着阿德利安消失了。
只留给他冰冷的躯体,麻木的吐息,为守望而重复着千篇一律。
他怀尔德双手交叉握紧,抵在额头前。橘发从他耸立的肩胛上滑落,“我却连他身在何方都不知道。”
西兰花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成拳。
亚雌垂下头,柔光在他的眉弓下打下一片阴影。他纤长的眼睫从那阴暗中翘出点弯弯的羽尖,像躲在叶片下的蝴蝶,谨慎探出的触角,轻柔地忽闪着。
“我每天都在想,他会不会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现在在呼唤我的名字、期盼我的帮助吗?……而我,我有资格,给他献上一束花吗?”
“我只是想要回我的雄主。”他低声说。
“……”西兰花沉默了很久。
他再次移开了目光,看着墙上披着红披风的火柴人的蜡笔画。
“我的悲伤和痛苦不比你少。”西兰花说,“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完,他轻叹一声,看向怀尔德,强调道:
“我帮不了你太多。”
怀尔德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