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有征兆的。
明明可以早点发现的。
有几天晚上他去牛牛的房间里找他,他都不在屋里。
八月末的天,怕热、容易出汗的牛牛却穿起了长袖卫衣。
不怎么受伤的牛牛手腕缠上了绷带,走路姿势小心翼翼得令人别扭,他支支吾吾说摔了一跤。
牛牛的脖颈上有红色的斑点,他含糊说是虫子咬他。
牛牛从来不说疼。
夜深,在没人的角落,牛牛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把头搁在他的肩上,牛牛小声又委屈地说:“我疼”
牛牛呼出的热气碰到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燥热油然升起。
牛牛抬头,厚实的嘴唇贴上他的脸颊,落下一个又一个单纯的吻,又轻轻地重复:“娃娃好疼”
他扣住牛牛的脑袋,牛牛又短又硬的圆寸扎着他的手心,他问:“牛牛哪里疼?”
贴着牛牛坚硬的胸膛,他感觉到了牛牛一丝不自然的颤抖。
炎热的八月末,空气仍有些闷热,夜深蝉鸣。
牛牛不说话,借着月色,他专注地吻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一路向下,捧着他的脸,虔诚地贴上他的唇。
他喃喃道:“娃娃好漂亮”他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眼眸却纯粹如星辰闪耀,沉醉地望着他,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纯粹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
牛牛的气息呼在他的嘴唇上。他那饱满红艳的嘴唇,近在眼前。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抱住牛牛的手臂紧紧箍紧怀里的人,他低头追上牛牛的唇。感受到那饱满的弧度,他张嘴含住厚实的唇rou,舌尖轻轻地舔舐描绘着唇线。
牛牛的嘴微张,他进一步地往深处攻略。牛牛的舌头静静地不动,他含住牛牛的舌头,牛牛伸出舌,他轻轻地吮吸。
一点,一点也不够。
得到牛牛的回应,他逐渐越发大胆,动作却又生涩。他们的双舌交缠,彼此交换着津ye,交换着对彼此浓烈的感情。他的动作开始有些急不可耐,抱着牛牛的手臂愈发收紧,像是要揉进他的骨血里。
忽然想到什么,牛牛的眼睫毛一抖,想要离开猛烈的攻势,扣住牛牛脑袋的手却始终不放,他的脑袋挣扎不开。牛牛松开双手,用力地抵住他的胸膛,眼里有些水光,急促地喊:“我疼”
听到牛牛的叫喊,他猛然从沉醉中清醒,不知所措地放开牛牛。“对不起对不起,牛牛哪里疼?”眉头皱起,漂亮的脸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
牛牛抬头,面前是漂亮的娃娃,金色的发丝在月光下闪耀,深蓝色的眼眸盛满柔情。
不是他,不是他啊。
在梦与现实中来回游荡,好像漂浮在茫茫汪洋中的一叶小舟。
牛牛不敢说,牛牛害怕说出来。
眼前的那张脸有些慌张,他摇摇头,反手抱住漂亮的娃娃,shi润的嘴唇亲了一下他的唇:“娃娃在。”
不能让娃娃知道。
他把头埋在牛牛的颈侧,吮吸着麦色的肌肤,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害怕。
在这座偌大陌生的家宅,唯一最熟悉、最亲近、最单纯的人,竟然有秘密在隐瞒着他。
“咳咳。”体弱多病的身子终究还是差了些,数十年的瓶瓶罐罐也只是尽量地让他维持着一个看似正常却羸弱的身躯。他捂着嘴,咳声还是从指间流出。
夜深人静,咳嗽声断断续续地持续,声响异常地清晰。
“娃娃,娃娃,不咳嗽。”牛牛皱着粗黑的眉毛,眼神担忧,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我们回房间。”
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曲着身子,他摆摆手。
牛牛长得结实,他双手抱起病弱的人,他搂着牛牛的脖子,依偎在怀。动作一气呵成,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过了。
靠在牛牛温热健壮的胸口,耳边是有力的心跳声,小少爷的思绪飘忽得有些远。
这偌大的家宅,只有牛牛,和他相依为命。
楼上漆黑的房间里,一双眼睛隐没在暗处,透过落地玻璃窗,紧紧地盯着移动的身影,白皙的手指用力地攥紧,蓦然放开,掌心处是密密麻麻的红痕。
不知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