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都好了。”
她看的时间太久,楚易后背的肌肤浮起了一层浅粉色,他静静地任由她看够了,才合上衣服,“很轻微的过敏而已,不用太担心。”
纪宵找到心理治疗师聊了很久,放下手机心情很沉重。
到底,是对自己的人生有多无望呢?
是不是,只要她能给他更多的关爱,尽力填补他对于亲情的缺失,就能打消他轻生的念头?
怎么能想象到,外表最为温顺柔和的楚易,内里却是那样极端的性格。
她心口霎时冰凉。
楚易的瞳孔微微一缩。
纪宵蹙眉,擦着手上前,“怎么了?”
得出这个结论,纪宵足有三分钟僵立着无力动弹。
夜里,楚易的手臂横在她腰间,身体紧贴着她的后背,颈弯拂过他浅浅的呼吸,是极度亲密的姿势。
纪宵心口酸胀,“今晚要姐姐陪你吗?”
“姐姐。”他温柔的叫她。
纪宵以为是她打扰了他们,自觉退了出去。
抱着这种念头,纪宵对她格外关照,特意切了水果端给他们,房间内楚易冷着脸不搭腔,淼淼的表情越发僵硬,见她敲门进来反倒松了口气。
他难得犹豫,斟酌着开口,“再有三天就是你生日,你想怎么过?”
希望这个女孩可以让他变得开朗一点。
白天,难得有楚易的同学上门,借周末的时间来看望他。
女孩叫淼淼,说起话来柔柔的,细声细气,是现在不多见的乖巧淑女类型,这种个性和楚易倒是很搭,两个人光是站在一起,纪宵就能感觉到空气中涌动的暧昧因子。她有意给他们制造独处的空间,把人带进楚易房间就关门出去了。
他到家只是为了取一份机密文件,很快脚步匆忙地驱车离开了。
楚易的秘密
“嗯。”她的心神还牵挂在楚易身上,是以他的话只是在耳朵里过了一遍,并没有真正听进去,敷衍的应了声,问出的也是她此刻最在意的事情,“楚易的病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的感觉没出错的话,楚玄曜周身的气压又低了几分,顿了一会儿才说:“我把负责他心理治疗医生的电话给你,你自己和他聊。”
她思绪翻涌,难以入眠。
楚玄曜等了片刻,见她没有其他的话要说,扭头走了。
她走到楚易的房间外,慢慢推开房门,男孩正拖动鼠标浏览什么,见到她来神色自然地起身,若有若无地遮挡住屏幕合上电脑。
面对她,淼淼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可能阿易还在为昨晚酒吧的事情生我气。”
被那只柔软温暖的小手握住,黑暗中,楚易慢慢睁开眼。
她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洗菜切菜,想着让淼淼留下吃晚饭,可没过多久,楚易打开房门,侧身让那个女孩走了出来。
低声下气的向她认错。
纪宵扯开他的衣领,露出半个紧实的肩背,如他所说,皮肤基本都恢复正常了,只是大抵是痒得厉害,好几处都有鲜明的挠痕。
楚玄曜抬了下手,秘书只得会意,闭上嘴退出了大厅。
坐在书桌前的楚易扭头看她,脸色并不算好。
楼下,男人半晌不语,秘书在背后有些紧张的催促,“楚总,源天那边的人还在等……”
纪宵没有错过网页上的内容,那是有关全世界攀岩圣地的盘点及介绍。
女生有双弯弯的细眉,生的白皙清秀,在纪宵的注视下腼腆的抿了抿唇。
他面色冷漠,女孩的眼圈红红的,似乎受了什么委屈。
纪宵问完才意识到问题,楚易在楚家常年受到忽视,楚玄曜哪里会了解他的病情,听到男人给出的交代,自然是点头道好。
“酒吧?”
她难掩哀郁的望着他,一开口声音涩然,“荨麻疹好些了吗?还痒吗?”
楚玄曜将目光转向她,敛去表情,语气平稳,“跟我出来。”
从14岁起,每年楚易都会尝试挑战一项极限运动,过去的三年分别是速降、极限越野、空中冲浪,以他的身体其实很难负荷,医生说,这是一种隐性的自毁倾向。
楚易眼神略变了下,随即扯出一个笑,“好。”
良久,他轻笑答应,“好。”
淼淼叉起一块哈密瓜,红着脸小声说:“谢谢。”
纪宵无声的叹了口气,将手盖在男孩放在她腹前的大手上。
纪宵觉得面熟,思索片刻,恍然想起,那次在楚玄曜和顾蔷的订婚宴上,她撞见一个女孩跟楚易告白求交往,就是她。
他很小心维持着恰当的距离和分寸,看来她那夜的反应和一连几天的冷落,着实是吓到他了。
他不断将自己推向绝境,想尽方法缩短自己的寿命。
原来姐姐这个存在,于他来说就像救命稻草一样。
原来他仍然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