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柳醒了头昏脑胀,贺临穿上衣服给她冲蜜水,看着她捧着碗小口小口啜饮,喝着喝着白柳一拍脑袋道:“对,焖饼没吃!豚rou骨头焖的饼可香,怎么就忘了……”贺临接过碗转身要去灶间,被白柳叫住一把拉住揽在怀里劈头盖脸亲了几口笑道:“明天我就上山给你打聘礼。” 贺临靠在她怀里本来含笑闻言瞬间褪去血色抓着她衣襟正色道:“柳妹,家里东西尽够了,我什么都不要。” 白柳知道他对上次雪龙翻身心有余悸,捋着他后背哄道:“去去就回,最多两天。从前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我成亲之后都要从长计议,手里总要有些银钱。”贺临闻言慢慢松开手指,只是脸上仍有忧色。
等到出门那天,贺临帮她收拾好厚衣服灌好水囊送到门口,嘱咐道:“猎物不要贪多,雪深路滑慢些走仔细受伤。”白柳心中一片熨帖,故作轻松道:“好哥哥你亲亲我。”贺临踟蹰良久,久到白柳遗憾地紧了紧行囊准备出发,贺临忽然低头拨开她额发轻轻落下一吻“路上小心。”白柳走出很远回头还能看见贺临站在门边翘首,摸摸尚且残留贺临余温的额头,心里像冬日里围桌吃泥炉锅子般暖烘烘。
白柳上山后直奔山腰隐蔽处一块巨石,那下面生长着一颗她三年前就发现,藏了许久的老参,雪崩以后她怕生变本想立刻上山挖走,一是脚伤太重二是过于显眼,如今人人忙着走亲戚办年货,上山的人少问起来只说打点野味过年添菜也说得过去。深一脚浅一脚找到雪埋半截的巨石,小心拨开雪挖开土看见安安稳稳躺在土坑里的人参。白柳松口气跪在雪地里脱下手套屏住呼吸避开根须一点一点刨土,人参年份一看粗细二看颜色三看铁线纹,白柳发现这颗少说几十年,挖断一根须子都是损失。
贺临在炕上翻来覆去,一回头狸奴的眼睛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闪着幽光,他摸摸狸奴头顶软毛闭上眼。不知多久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间贺临忽然觉得腿上似有活物,他本以为是狸奴钻进被窝不欲理会,那东西竟越发放肆在他腿根摩挲,贺临顿时睡意全无惊喜地轻叫道:“柳妹?”黑暗中白柳“噗嗤”笑了一声,点起一盏油灯放在炕头,贺临这才看清她风尘仆仆脸颊通红,棉袄上濡shi一片沾着半化的雪,忙起身披件衣服帮她更衣换洗。贺临下炕着急光着屁股伺候她半天要去灶间才发现,白柳趁着他提裤子猛揩了几把油,逗得贺临红着耳根给她煮馄饨。
等白柳吃饱喝足散着头发钻进热乎乎的被窝,贺临跟着躺在她身边吹熄油灯,白柳抬手被子一罩,小小一方天地两人呼吸交缠,白柳把玩着他一缕长发笑道:“怎么知道是我?”“进门狗没叫。”天色不早,贺临被她搂在怀里掩住嘴浅浅打了个哈欠,“上山可还顺利?”白柳献宝似地从怀里掏出一物,贺临定睛一看,困意去了大半,“这……算是难得……”这参少说十两重近百年。
时人注重养生多以参入药,近年山参价格持高,这一颗品相尚好就是地方偏远卖上二三百两银子不成问题。“转过年我去把它卖了,咱们成完亲去县城看看能不能买个铺面做些吃食买卖,家里地来年春耕种……”白柳抱着贺临勾画着两人的未来,贺临靠着她迷迷糊糊地听着,其实脑子里只有两个字: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