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容许拒绝，他才十六岁，不可能永远不去上学。
家教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过来，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老师姓王，教数学，大概是特级名师，教学不是很温柔，比较严肃。王老师了解江晚情况，斟酌许久，还是决定用原来的教学方案，没有区别对待。
教学效果意外地满意。
江晚一开始低头分心，王佩就重重敲小黑板，声音提高，中气十足：
“江晚，起来解这道题目。”
江晚不情愿，王佩板着脸，严肃瞪视。男孩被看得心虚，不情愿起身去拿老师手中黑色水笔，开始解题。
基础的代数题，江晚前期课程落下太多，做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王佩站在旁边，耐心向他提示解题思路。
题目做出来，王佩表扬：
“不错。”
让他回到位置，根据刚才的例题开始举一反三。
一堂课上了四十分钟，中间休息十分钟，继续开讲，一共上了两堂课。
王佩走后，英语老师又进来，一个高挑时髦的女人，姓郑。郑雪芹留过洋，口音纯正，一进来就和他用英文打招呼，江晚听得一愣一愣。郑雪芹笑笑，用中文说：
“江晚你好，我是你的英语老师，姓郑，你可以叫我。”
郑雪芹长得漂亮，头发烫了大波浪卷，脸上化了淡妆，江晚对她没什么排斥印象。简短介绍后，郑雪芹开始上课，刚上完两节数学，江晚脑子有些困，郑雪芹看他状态不佳，说了一些课程规划，拿出电脑，和他一起看英文视频。放的是动物纪录片，沙哑磁性的男音讲解画面中的候鸟繁殖和迁徙，飞鸟扑腾翅膀，幼鸟在巢穴鸣叫，嗷嗷待哺，很有趣。
郑雪芹和他看了一遍纪录片，停下来给他讲解里面出现过的一些单词和短句，让他认真做笔记，带他读了几遍单词，又打开电脑，再看了一遍视频。视频播放到讲解过的词句时会停下来，再简单提示一遍。如此，两堂课上得很充实。
英语课结束已是五点半，下午课程结束，两位老师留了作业，让他晚上做。
太久没有学习，一时间连上四堂课，内容都很扎实，江晚有些累，趴在桌上眯了会儿，去走廊散步透气。走廊拐角有人说话。高挑靓丽的英语老师和霍澜成贴得有些近，有说有笑。霍澜成本是关心儿子学习情况，但郑雪芹无比热心，贴着男人讲了二十多分钟还不休息。霍澜成出于礼貌没有打断她，郑雪芹笑得开朗，直夸江晚认真，听话，聪明，霍澜成可以放心。江晚听了一阵，心中火大，霍澜成监视他读书！霍澜成凭什么管他，自己和他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老是关注自己生活！就算是特警也未免太过！警察不是应该安静守着，耐心抓捕逃犯，为什么老是打自己注意！
气愤地转身，脚步声明显，霍澜成听到，匆匆和郑雪芹说了句抱歉，转身追上。
男孩听到后面霍澜成走来，越走越快，几乎要跑起来。
霍澜成大喊一声：
“小晚！”
江晚惊了一瞬，没有理会男人，继续向前走。
霍澜成心中冲动，跑上前抓住他的手，将他拖到僻静处。江晚害怕惊叫：
“你放开，放开我！”
霍澜成情绪激动，觉得必须和他好好解释，不然他会一直和自己对抗。男人松开他的手，堵在他面前，盯着他说：
“我们好好说会儿话。”
江晚低头不理，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手指紧张缩成拳头。
男人下意识后退一步，不再那样逼迫，语气温柔：
“叔叔真的是出于关心才想好好照顾你，好好和你相处，别再对我有偏见，好吗？”
江晚咬牙红眼，为什么要关心他，有什么目的？
霍澜成头疼，这两天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挑明自己的父亲身份，小孩对他有戒心，他过分的关注会让孩子产生误会。思虑良久，觉得还是应该再等一段时间，等孩子逐渐适应自己，再告诉他更合适。
霍澜成语气诚恳：
“叔叔不会伤害你，不会做冒犯你的事，叔叔只想与你和睦相处。”
和睦相处为什么老是偷偷看自己？
霍澜成说：
“叔叔想保护你。”
保护他，为什么呢？江晚心中触动，愣愣抬头，第一次认真地打量霍澜成。男人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眼神炙热诚恳，任何人听到刚才的话，都会感动，都会被俘获，小孩子心理稚嫩，即使想法极端偏激，还是会忍不住心软。
霍澜成看他终于不再一副尖利对抗模样，心中柔软，语气沙哑温柔：
“叔叔想永远保护小晚，不让小晚受到伤害。”
江晚傻愣愣仰头看了他好久，半晌才反应过来，心中恼怒，觉得男人花言巧语，在诱惑自己。
霍澜成尝试摸他头，男孩发型简单大方，黑色的短发柔软清爽，摸起来很舒服，霍澜成心中欢喜，很想抱抱他。
江晚不自在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