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他理所当然的成为新的统治者,新的“王”。
不过好像是因为他当幕后的暗杀者太久了,一时还接受不了身份的转换。但是他一直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打小就是。
成为一个合格的掌权者,半年足以。
每日他从庄园醒来,吃过早饭便开始处理事务,等大大小小的事情吩咐下去,一天又过去一大半。
事情再多总有做完的一天,而那时他就离开这座关着“珍兽”的囚牢。
蔷薇没有来送他,但他知道他就在某个房间的窗后默默注视着他离开。
他一直认为他没有看懂蔷薇,不知道他摆出的数张面孔背后哪张才是他的真实面容。哪怕在他最爱的人面前,也是支起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孔来包藏一颗祸心。
永远不要把自己的背后交给不知底细的人。
所以,至事成的那天开始,他与蔷薇,从同盟者只能转为有些熟的上司与下属。
不知何时开始,他透过镜子看到的是那个男人。血缘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不仅仅是相貌上的重合,个性的凉薄是在刻在骨子里的。
他一手创建了暗堂,如同复制那段童年经历一样,带着更多的孩子坠入地狱,培养出一群活在黑暗里的杀手。
同时,母亲的教诲成为他最后的良善,是他心灵里的一片净土。
当他觉得自己不够强大去面对一切黑暗时,他会跪在母亲的遗像前,在那个家里,一遍遍地忏悔,直到他拥有足够强大的心灵,他才会从那个家里离开。
那一天,等他为那个家拂扫完尘土,在母亲面前完成祷告。打开门,倒进来的是一个半大少年。
一个拥有一双狼一般眼睛的少年。
06
“你是谁?”
像是被侵犯到领地的孤狼,少年凶恶地瞪起一双大眼,可惜在那一张宛若在调色盘里滚过一般青青紫紫的脸上,这点威慑倒显得可笑。
好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支棱起浑身的刺,这个站起来还不及他胸口的少年,勇气可嘉。
胆敢冒犯他的人从来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惜这是在他家门前,他不想见红。
“我还想问你是谁?这是我家,并不是你可以休息的地方。”
“你家,这是佩姨的家!你这个可恶的小偷,竟敢偷到佩姨的家里。”
少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板砖就要往他脑袋上招呼,他轻松地就制住少年的动作,反而提溜着少年的两只手,将他顶到墙上。
“佩姨??”空出来的右手抬起少年的脸,他在那青紫浮肿的五官上端详,认不出来。嘴角的一点美人痣,倒是勾起他的回忆。
他见过这个少年,在更久远的以前。
一个利落干净的手刀,他将昏迷的少年扔到车厢后座,往着庄园,疾驰而去。
他将少年抱进去的时候,蔷薇已经醒了,正在吃早餐。
红艳的长袍裹不住一身情事过后的斑驳痕迹,蔷薇大大方方袒露一片胸膛。那一片细瓷雪肤,零星落了几点红,漂亮似钢琴家的手正攥着餐巾擦拭嘴角。
擦拭完毕,他看着在他臂弯中沉睡的少年,笑得暧昧:”新欢吗?需不需要友情提供一点助兴剂“
他没理会一脸调笑的蔷薇,径直进了一楼的浴室,将少年扔进装满冷水的浴缸,点起了一根烟。
在吞吐烟圈间,他看着少年在浴缸里沉浮,因为呛水而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
眼神从初醒的迷茫到清醒的敌意,他看着少年又变成浑身长满刺的刺猬,似乎这样就能抵御世间的一切恶意。
”卫臻,是吗?“
他将烟按熄在shi滑的浴缸壁上,将少年锁在他笼罩的Yin影之下。
”想要报仇吗?“
这回,少年瞪得大大的眼睛里,那些敌意如chao水般褪去,剩下的,满满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