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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舍云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虞思,她安然无恙,面容只是有些憔悴。
他的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了恨意,一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难道他的爱就是如此廉价?
在他为她家破人亡、染上毒|瘾、甘愿殉情,也无法打动她。
为什么她还活着?
她难道不应该跟我一块儿死了吗?
崔舍云此时双眼赤红,目眦尽裂。
他一生都平平淡淡,除了她,再无任何事情能让他情绪波澜,更不用说如此仇恨一个人。
他有多爱他,此时,就有多恨她。
不止是自己的满腔热爱被辜负,而是他现在才明白。
她从来都不爱他。
她唯一爱的只有她自己!
他所谓的付出,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突然,他感到自己仿佛能动了。
他飘在她的身边,试图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没有死。
可是手刚碰到她,便无形地穿过她的身体。
他拿她没有一点办法,滔天的恨意也无法发泄。
他才维持不到一分钟的自由,便又被吸到那条项链里去。
他看着这个女人,为他流下了鳄鱼的眼泪,假惺惺地埋了他,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深深的无力,浓重的爱意让他生前活得如此卑微,死后他仍然摆脱不了她,恨意让他意志更坚定,但是却消耗了他全部的力量,他觉得他太虚弱了,他要歇一会儿。
就这样,他在项链里沉沉地睡下。
再醒来时,身边的一切都变了。
眼前的景象让他一阵恍惚。
几乎让他以为他又回到了从前。
空旷的卧室,明亮雅致,与他们之前待着的出租屋有着天壤之别。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衣着讲究,气度儒雅,有几分贵公子的气质。
“你醒了。”
崔舍云有点恍惚,他以为他在叫他。
原来是虞思醒了。
虞思茫茫然四处游走,没有目的和方向。
但是因为赌瘾发作,她几欲痛死,昏迷了过去,倒在路上。
明俣刚从英国念书回来,看见虞思就这样倒在路上,骨子里的绅士让他无法抛下她,所幸就快到他的家了,就叫来家庭医生给她看了一下。
结果医生告诉他,这位小姐沾染上了赌瘾,作为他们家的家庭医生,他还是很真诚地提醒他,最好让这位小姐尽快离开,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明俣矜贵地皱了皱眉头。
任他所受的教育,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样娇弱明媚的姑娘,怎么会年纪轻轻地就染上赌瘾。
于是见她醒了,有几分劝慰之心。
不过刚对上她的眼眸。
他便不知该说什么话。
她的眼里好似一汪深谭,有着压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绝望和破碎的星光。
就好像,就好像爷爷小时候在他耳边讲述着的,聊斋中爱而不得的艳鬼。
因人鬼相隔而流露出的凄迷哀惘,脂粉浸在那张美人皮里,生出透骨香气,唇上染着浓烈胭脂,衬得肌肤更是洁白如雪,生生透出靡靡之色,无比艳丽诡谲。
明俣不禁放缓了自己的呼吸,他生怕自己惊动了艳鬼。
他内心不禁蹦蹦跳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上心头,让他如梦幻影。
在明俣的想象里,他对她一见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