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被迫松嘴,仰着灰红交加的脸,理直气壮:“少过,我小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你得补回来。”
曹岐山挑起他的下巴,啄他嘴角:“不堪大用,养你作甚?”
“假相公果真不要我了~”
九皇子抽抽噎噎,一侧头避开大阉人的亲吻不让碰,哭倒在他怀里:
“奴家往后唯有变卖土豆~维持生计——”
曹岐山听他唱得恶心,直想揍人,俯首却见小崽子强打Jing神,仍难掩疲惫。
苍白面色下,那点泪痣更显朱红。
九皇子没骨头地挨着人,用手指尖娇滴滴戳着大阉人前臂数数:
“我家里这么多口人……这么多只狗……还有牛!”
曹岐山抱小孩般地把他抱上腿,从背后搂结实了,才说:
“相公疼小娘子都来不及,怎会不要?”
“花言巧语。”
陆离体格比他小几圈,整个地陷进大阉人怀抱里,被他说话的凉风直灌后脑勺,也看不见人脸,只听他口气松动,于是作不经意问道:
“听说……左济常被抓了?”
曹岐山搂着他,低沉的嗓音轻缓飘出一句:
“殿下很关心政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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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侧过脸,小声口道:“郝痛和我聊闲说的,他还要你替我跟父皇求情呢。”
曹岐山手掌搭在他肚子上:“哦?”
“幸好没求,否则我这三个月假期就……”陆离小腹被他捂得温热,警惕地扭一扭屁股,“诶!你别想转移话题,左济常那边究竟怎么回事?”
“胜败乃兵家常事。”
曹岐山风淡云轻地说:
“北兀使团不日便会将他送归颖都。”
“北兀抓到了他,能愿意放回来?”
九皇子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他在多年前的万寿节见过北兀那个王,长得跟豺狼一样凶。
但豺狼怎会轻易吐出已经吞进肚子里的rou?
这简直是豺口夺食。
不。
哪儿是夺啊?
是这头饿兽吃了人还自觉自愿地往外吐!
不怀好意。
大大地不怀好意!
曹岐山平静道:“自然要讨些好处。”
“一些好处?恐怕得割一大块rou,他们才答应把人送回来。”
陆离满腹怀疑:
“父皇能答应吗?”
那个老家伙以前还和他抢母妃呢。
幼稚。
小气鬼。
鸡肠狗肚。
“不得已而不为,不得已而为之。”
曹岐山慢慢地说给他听:
“如今最紧要的,是左将军安全回来,方能不寒他人之心。”
其他人是谁,不言而喻。
“怪不得父皇脾气差,左济常回来恐怕真没好果子吃。”
陆离摇一摇头,无限慨叹:
“前有狼,后有虎,左将军的日子不好过啊。”
曹岐山贴到他耳畔,温声警告:“所以殿下乖乖待在王府,远离朝堂,未尝不是好事一桩。”
陆离被他Yin冷的腔调逼得毛骨悚然,下意识晃动挣扎:“我倒宁愿呆府里睡觉,哪儿都不去。”
“但愿如此。”
曹岐山的双臂更紧地箍住他的腰身,连同两条细胳膊:
“祸不就你,你也别去惹祸。”
远观二人,同坐一椅,一前一后,仿如温馨相依。
然而,年长者以绝对的力量支配Cao控着不可与之抗衡的单薄瘦弱的年轻皇子。
这样的力道,与其说是拥抱,不如说更像是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