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爬坐起来的越王殿下用力眨眼，定睛细看：
“……乐子？！”
那两点冷光原是乐子眼睛里反出的微亮，他正安静地弯腰侯在床头。
“吓死我！”
陆离松一口气倒回枕头里：“你干嘛呀？”
乐子缓慢地直身而起，收回支在九皇子额前的胳膊，轻捻手掌。
陆离眯一眼窗外透进来的朦胧天光，打了一个哈欠，带出一点鼻音地咕哝：
“嗯——怎么了……？来这么早。”
乐子双目无神，只看着他不出声。
昏暗的房间，幽浮的两点荧光。
着实瘆人。
陆离见这小奴才不太对劲，无奈地揉一揉黏糊沉重的眼皮坐起来，伸出手掌在乐子面前挥一挥：
“歪？”
“乐子？”
“傻掉了？”
乐子蓦然抬起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捉住九皇子纤长的手指。
1171.
“嗯？”
陆离迷糊着没醒透，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和强横力道，意外地挑起眉梢。
这是唱哪出戏？
他才不管哪出戏，弯起狐狸眼绽开一脸坏笑，借力反拉住自家小暗卫一同倒进被窝：
“进来吧你！”
乐子半身前倾栽倒在床，同时张开双臂将九皇子整个搂入怀中。
陆离恶作剧失策，没料到乐子今天这么主动，不过他怔愣片刻也抱了回去，慨叹道：
“真像咱们小时候啊……”
乐子微侧过脸，突然颤抖着挣扎起来，声若蚊蝇：“对不起……奴吵醒、主子。”
“又怎么了？醒就醒了，别跑。”
陆离不容拒绝地把脑袋搭到他宽敞的肩上，无限怅惘：
“乐子，冬天的宝华殿好冷啊，没有炉子，也没有火，我们两个就像这样抱着取暖，你还记得吗？”
乐子从鼻腔里模糊地应了一声：“嗯。”
陆离沉溺地抱着他晃一晃，往事一幕幕回到眼前：“你身上冷了，没以前热。”
乐子退身要撤出他的怀抱，僵硬道：“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就知道对不起！不许再跟我对不起。”
陆离扯住不听话的暗卫下最后通牒，强硬地搂着人继续问：
“噢对了，你这一大早的是有什么事吗？”
乐子闻言又要道歉，硬生生咽回喉咙里，答主子的话：“司徒申，找。”
“司徒……司徒申？啊是他。”
陆离在混沌的脑海里寻摸好一会儿，才把这个名字跟人对上脸，老大不高兴地说：
“天还没亮就来？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乐子黝黑的眼珠闪过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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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准有问题，我才不见他呢，让他走！”
陆离毫无所觉，拍一拍乐子结实的肩背，凑他耳边咕哝寻求支持：“乐子你说是不是？”
乐子摇头。
自家小奴才罕见地不跟自己统一战线，九皇子颇感惊异，倒也从善如流地征求意见道：
“你的意思是他没问题？还是要我见他？那你说嘛，我等会儿要不要见他？”
乐子想也不想便点头。
“你要我见那家伙？！”
陆离推开他，声音提高一个八度：“你想累死我啊！乐子你变了，我都觉得他有问题了，你还让我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