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未语先笑,道:“赵世伯,您好。小女子给您见礼了。”语声妩媚,风情万种。
赵半山退后数步,道:“不敢,不敢。”他的心下满是惊惧,狐疑的目光掠向他的儿子。
赵益嘿嘿道:“爹,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妙手唐衣。你老应该听过吧。”
赵半山缓缓的点了一下头,道:“难怪,难怪。这幺说,那药是你下的了!唐门春药果然名不虚传。”
唐衣轻轻的抿着嘴,故做娇羞状,道:“小女子就只用小指尖轻轻的挑了一点粉末,却不知原来‘百年好合’会这幺厉害。对不起了,不过贵会总舵主却好象很爽呀。嘻嘻嘻。”
赵半山脸上浮起一种痛恨无比的表情,他精于暗器,但对毒药却深恶痛绝。
不似四川唐门,暗器啜毒,见血封喉。他厌恶的对赵益道:“你怎幺会识得这种女人,什幺时候被她拉下水的?”他杀机顿起,眼前这女人不除,红花会永无宁日。
赵益跨上几步,挡在唐衣身前,道:“爹,要杀她,你先杀我。”他深知父亲的脾性,一旦下手,绝不留情。
唐衣推开赵益,慢慢的走向赵半山身前三步处,道:“赵世伯,久闻千手如来的威名,小女子早就想来教一番了。只不过你是益郎的父亲,我也不来和你为难,今日你想杀我,老实说未必能成。”她的话语越来越是娇柔,但是咄咄逼人的杀气却越发沉重。
赵半山看着赵益那张倔强的脸,心下一阵的茫然。以自己的武功要取这个女人的性命当不成问题,问题在于从此将失去亲生的儿子,大义灭亲也不成问题,关键在于他无法面对九泉下那缕令他日思夜想牵梦萦的幽。
他仰天长啸,两行热泪滚滚而下,英雄无计是多情。这一啸惊天动地,气贯长虹,唐衣不禁花容失色。
但听得赵半山叹道:“冤孽啊冤孽,你们去吧。红花会以后没有你这号人物了!”
赵益恨恨的看着他的父亲,道:“爹,这老天爷不公。红花会就应由你老人家来当家。凭什幺让那个纨裤子弟来当,看看他把好好的红花会搞成什幺样子了?”
赵半山大怒道:“你住口!我赵半山没你这个儿子。从今往后,咱们恩断义绝,若你再为非作歹,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他的心中气恨无以复加,伤心绝望到了极处。
唐衣拉了拉赵益的衣角,道:“跟这个老顽固有啥子好说的,咱们走吧。”
但见他二人扬长而去,再不回头瞧上一眼。
赵半山虎泪含泪,其时秋风萧瑟,松涛呜咽。一种英雄暮年的感觉袭上心头,就在刹那间他好似老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