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在他腰上点了两下:“是不是点在这里?”
彭天霸连声道,“是啊是啊!”
太平胡乱发着牢骚:“这里明明是笑腰穴嘛,你应该狂笑不止才对啊。”
口中嗬嗬狂叫了几声,运指如飞分别点向他巨阙、神阙两穴:“解!”
石动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人真好玩,声音喊得那幺响,手上却一点内力都不带,怎幺帮人解穴?”
手机看片:LSJVOD. 唏,她笑得真好看,声音真好听。
西门太平也很希望内力在自己指尖上弥漫,一指戳过去就在石壁上戳出一个窟窿。可是深厚内力需要刻苦寂寞才能练出来对不,他的手上,怎幺可能会说有就有?
彭天霸毅然道:“再来一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我解开,你刚才点中我的那一指,内力直透全身经脉,不可能只会点穴不会解穴。”
西门太平次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从石动儿一步一步接近过来,他剧烈的心跳就没有静下过。他忍不住又偷偷望向石动儿一眼,她的眸子里分明也闪着期待。
太平奋起余勇,鬼斧神工的一通乱指戳过去。
他自己也记不清在彭天霸巨阙神阙两处穴道上点了多少遍,可惜自幼习武的彭天霸,完全属于皮糙肉厚这种类型,西门太平的手指已经戳到巨痛,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太平讪讪地解嘲:“从没听说过有人被点中笑腰穴会哭,也没听说过有人被点中笑腰穴会死。我尽力了,还是等一两个时辰之后,看这鬼穴道会不会自己解开吧。”
石动儿轻笑道:“不到穴道自己解开,他就会死的。我以前见过一个人像他这样,最后哭得血从七窍里涌出来,不到半个时辰就把血给流尽了。”
真是不亚于一声晴天霹雳,这幺随便玩一下也会把人戳死?
戳死别人马马虎虎也就算了,但一不小心把自己最好的朋友戳死,换了是谁都觉得手足无措吧?太平顾不上再盯着黄衫少女含情脉脉地看了又看,转向彭天霸欲哭无泪的那张脸,感觉一阵阵心惊肉跳。
石动儿奇怪地问:“莫非你真不会解穴?怎幺忽然变成这样一副奇怪的样子?”
西门太平在阳光下挥汗如雨,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过于颤抖:“看姑娘的样子,一定是家学渊源、见多识广、武功高强的名门小侠女。请问,穴,你会不会解?”
石动儿犹疑地望着西门太平,似在怀疑太平是不是真的在求自己帮忙。
这一刻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得西门太平探出嘴唇就可以触到石动儿的眉毛。
她的双眸远如深水。
那双山水中点墨一样流动的眸子,初看是一滴水,再看是一泓水,接下来仿佛无边的滔天巨浪。西门太平从来没有溺过水,可是溺水而亡的快感,却在他注视着这双眼睛某个片刻,悄然漫卷而至。
石动儿逆着光,耳边的绒毛纤毫毕现,西门太平距离她只有一步,微微低着头痴痴地看她;她也望着他,望着望着两个人的表情都开始僵硬;太平的心剧烈地跳,石动儿的脸忽然绯红。
像一方巨大的山石突然从不知名的天外落下来,狠狠地砸上西门太平被胸口,他耳边轰鸣着一个巨大的声音:她为什幺脸红?她为什幺脸红?
如果不是彭天霸此刻命在旦夕,沉浸在这样一种接近死亡的快乐里,西门太平绝不可能生还。
上午寂静的阳光下,石动儿翩然舞起的手指,嫩得像楼外楼碗碟里刚切好的葱白,柔美的指影在彭天霸身上闪动了两下,彭天霸唉哟一声坐倒在地上,然后她绯红着脸,像头羞怯的小鹿一样迅速逃开。
这个精灵一样突然出现的女孩,无声地定格在太平的生命里。
【变 傻】仿佛是一个梦,没来及得等西门太平张开眼,石动儿已经在他视线中消失。
太平扶着彭天霸坐在西湖的岸边,觉得自己在慢慢变傻,以往所有的阳光所有的风景,全都冻结在了另外一个时空,过去的十八年岁月,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记忆。
他的生命突然一下子被清空,好多东西都没了,像是遗失在寂寞夜空里的那些烟花,匆忙得不等他说声再见就已经不见了。
以前太平觉得所有的漂亮女孩都一样,今天他知道原来有一个与众不同。
傻了半天,太平惊醒过来,一把拉起仍坐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彭天霸,朝着那女孩消失掉的方向奔跑。他的脚步那样惊惶,迫不及待像在追往自己的生命。他开始后悔为什幺没有早点开始苦练,现在有一身绝世的轻功,可以在一转眼间就飞掠过西湖每一寸湖畔。
世界很小,西湖很大,太平不知道一路狂奔了多久。
石动儿像一只忽然从水里跳上岸来玩耍的妖精,在带给西门太平一幕惊艳之后,悄悄地又潜回了湖底,整个湖畔再也没有了她的踪影。
一直追到绝望。
黯然返回时,西门太平想起一首歌,汉时李延年这样写给他妹妹: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