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4、然后有一条恶龙,她叫裴静</h1>
介绍完苏墨辰,介绍一下我自己好了。
这会儿我的身份是一个公主,一个姓裴,名静,然后直接拿名作封号,对外称为静公主的公主。
这个静公主倒不是今上的亲戚,不是姑姑、姐妹、女儿,这些统统不是。她本来住在隔壁那在上京人口中传为蒙昧未开茹毛饮血的野蛮之地的祁连山,是那里的公主。
裴静虽是祁连山人,却久居上京,自三岁赴京至今,已度过了十二个年头,并且眼看着回祁连山的日子遥遥无期。所以是的,裴静是一个祁连山送到上京来为质的质子。
质子这个身份,无论是受宠还是不受宠,敌强我弱还是敌弱我强,都是尴尬的。
所以裴静在上京的身份,一向是十分地尴尬。
更何况她还行事荒诞张扬,不懂得收敛,这便让上京一干管辖京师安全维护京师安稳的将领们十分尴尬。禁军统领,哦,就是前面提到死了姨太太的那个倒霉鬼,每每看见裴静都说脑壳痛得很。
裴静先前如何的荒诞,暂且不提,只提最近的一件。
裴静打马游街,路遇一名赶考的书生,生得斯文,风尘仆仆掩不住的秀雅,不禁口花花调戏了两句。
调戏之事裴静做得习惯了,调戏之言也是信口拈来,于她五彩斑斓的生活中算不得浓墨重彩的一桩。可那书生是小地方来的寒门士子,没见过上京的繁华市面,没想到自己堂堂男儿居然当街被一名女登徒子调戏,他没有靠山,只能用当场跳河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节烈。
边上看戏的人虽然很快就把书生捞了上来,但他本来身子单薄,又连日赶考身心俱疲,惊怒羞愤之下跳入冰冷河水,就此染上风寒,高烧不退,药石妄灵,缠绵床榻数日,居然就这么去了。
不知道是裴静点子太背,还是士子们平日里受裴静的压迫太狠了想趁机反弹,也或许有近日两国边关动荡的因素,总而言之,此事一石激起千层浪,向静公主讨一个说话的声音是一浪高过一浪。
滴水穿石,汇流成海,当这些声音汇聚起来,朝廷压不下去,就不能不重视起来。
裴静是祁连山的公主,是祁连山送到上京的质子,又在上京获封了公主的位分,此事攸关皇室的体面,攸关两国的安宁,非寻常府衙寻常官吏可以决断。
案子往上逐层地递,一递再递,最后就递到了当朝宰相,苏墨辰的手里。
以苏墨辰的心性人品手段,裴静于他,不过是众多手起刀落的美人中的一个,砍瓜切菜般利落。
所以年轻的苏相直入公主府邸,一路所向披靡,往静公主面前一站,长身玉立,斜飞入鬓的剑眉一挑,气势如虹:“你杀了书生谢毅,你说你该不该杀?”
说实话,如果只是谢毅这一桩,裴静罪不至死,但如果加上她先前做下的桩桩件件,那是死有余辜。
按说,这些事情都是裴静做下的,不是我做的,跟我本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来了。
我变成了裴静,裴静做的事情,就是我做的事情。
而世间如此美好,我肯定是不肯轻易就死的:“你不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