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城只是个称谓而已,自昭远主岛到其他海域的大大小小数百座岛屿,这些脱离政府的区域加起来的面积绝对足以被称作一个国家,休戈虽然离任,但却仍旧把握着实权,一切重要的决断海力斯都会交由他来把关,
萧然的头发蓄过了肩,休戈熟练的帮他把头发拢成大约一指长的马尾,头发是萧然自己执意要留长的,尽管带着阴柔的女气,但至少能给他添点正常人该有的温度,能让他不至于像个行将就木的死人。
衣摆堪堪垂过膝面,萧然习以为常的搂住休戈颈间依偎过去,裸露在外的两条小腿匀称有致,淡青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面蜿蜒出若隐若现的线条,被休戈抱进卧室放去被窝里的时候,他还不太老实的动了动脚。
萧然蹬被的毛病是从小就有的,休戈小时候和他挤一张床的时候总是会被踹得鼻青脸肿,别人家小孩最多把被子蹬下床,萧然则是那种可以以枕头为十二点钟方向,连人带被子一起在床上转一周的都不会醒的小怪物,所以这条总能遮住肚子的裙子也不能单单算在休戈的恶趣味头上。
萧然身形有些发抖,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正低落不已的想要蜷缩起自己的身体,一个月前,是他主动开口让休戈叫何淼淼他们上岛聚一聚的,他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回到正常人的群体之中,但事实还是和两年前一样,无论事先做过多少心理建设,他都无法再跟别人正常相处。
萧然的睡衣宽松简单,长度过膝,既没有多余的扣子,也没有固定衣襟的系带,只是在腰间稍稍掐出了几分轮廓,刚好能衬托出他的腰线,与其说这东西一条剪裁精良的白色睡袍,倒不如说是一条分外适合他身段的小裙子。
他仍旧抵触跟休戈以外的人接触,无论那些人曾经跟他相处的多么亲密无间,想象出来的场景无法替代现实,他只是远远看着就已经萌生了焦虑不安的情绪。
月亮爬上穹顶又悄然落下,朝阳跃出海面的时候空荡荡的港口接连驶进了几艘船只,几乎是与此同时,通体黑灰的武直也在停机坪上空缓缓降落。
床头的机械表指到十点一刻,休戈立刻草草翻完最后两页纸,然后拿起手机给海力斯回了条简短的信息,分针还没转完一圈,他也不等海力斯的回复,直接就撇下手机拧灭台灯躺去了床上。
卧室朝海岸的方向,夜色笼罩的海域和天空融为一体,萧然陷在松软的床铺里拥着被子打了个滚,刚被休戈拿被子盖住的腿脚又耍赖皮似的伸了出来。
萧然小声开口嘟囔了一句,随后就低头认真咀嚼起了手中的面包,残留的糖浆和面包渣沾在他鼓鼓的腮帮子上,他边吃边用手背去蹭,瘦骨嶙峋的右手上还残留着歪扭丑陋的伤痕。
无论被休戈从被窝里捞出来搓醒多少次,萧然都依旧不习惯早起,他没精打采的叼着抹了枫糖浆的面包往窗外看,受损的视力让他无法再精准的捕捉狙击镜里的风吹草动,但那些显眼的船只和直升机他还是看得清的。
“...你可以先去,我我一会,会自己过去的。”
休戈边说边拿起睡衣往萧然身上套,润肤乳留下来的气味寡淡清新,萧然配合的举高双手,刚才还涣散无神的眸子里立刻多了一点兴奋的光亮,尽管是刻意为之,但这对他而言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且啊,小三水给你带的东西我已经让人去拿了,一会就能送过来
休戈答非所问的岔开了萧然的话头,他放下梳子自后将萧然捞进自己怀里抱牢,强硬又无赖的制止了萧然抱膝蜷缩的举动。
休戈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他继续给萧然梳拢头发,昔日操枪握刀的手中如今只有一柄木梳一根皮筋,黑色的皮筋上还串着一个小小的珍珠,是他和萧然去年在海边捡到的。
粘稠甜腻的糖浆缓缓的滴到了垫子上,萧然如梦初醒的赶紧伸手去抹,原本只是水滴大小的糖浆被他蹭得晕开,好端端的一张浅蓝色的软垫,转眼就多了一道甜兮兮的脏印子。
咸涩的海风混着草木的气息从窗外慢悠悠的吹进室内,萧然搂着枕头趴窝下来,细瘦的小腿大大方方的搭上了休戈腿面。
正在他身边蹂躏被子的萧然迷迷糊糊的往他怀里一拱,习惯所致的生物钟立刻开始发挥作用,他伸手将已经开始眼皮打架的萧然囫囵个的搂进怀中抱紧,又低头往萧然眉心落了一个吻。
“不急着出去,现在太晒了,让他们自己先闹一会再说。”
床边的台灯昏黄,休戈侧身凑去灯下抓紧看完最后几页文件,他给萧然严格规定了作息时间,萧然夜里总是睡不安稳也离不了人,他要是半夜偷摸去书房看文件,萧然肯定会梦游似的摸到书房找他,所以这两年里他一直尽可能的陪着萧然一起按时睡觉按时起床,
“不急,他们要在这白吃白住好几天,我们不急着找他们玩。”
萧然记不清上次与这些朋友们相见是什么样的场面了,在休戈带他上岛休养之前,他就已经被隔离了将近大半年的时日。
边的港口来,估计明天下午才能出发,要是还有要的东西可以让他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