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四章 被抓包的一夜情</h1>
天開始大亮。
好不容易結束激烈情事,拒絕男人共枕要求,蹣跚著回到住處的君淺淺腦袋清醒,與之相反的是身體的疲倦。
打野食有失有得,開動前應詳問各自需求度。
不然就會落得她後半夜一面倒被壓制的下場。
儘管有爽到、有發洩到,她還是喜歡由自己所主導的性愛。
男人的髮色跟性需求果真是有關聯的,以後要杜絕髮色怪異的人才是。
把用自家貓咪脫的毛黏成的毛氈包擱在櫃子上,君淺淺扶著玄關,勾起腿來去脫腳上的黑色跟鞋。
啪嚓。
漆黑的空間一下子亮起來,突然的光亮激得她反射性的瞇眼,視野失去了幾秒,又緩緩恢復。
幾步之遙的長廊上立著一個男人,他留著一頭細碎的黑髮,氣質斯文,黑色的襯衫一路扣到了脖頸處,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附金屬圓框眼鏡,鏡片後的眸寧靜如海。
君淺淺與男人對看了約有一分鐘後,抬起剛脫下的跟鞋跟他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呀,梁醫生。"
梁言初聽見她的聲音,緊繃的肩膀明顯的放鬆了,視線掃過她領口下隱約的紅痕時微微一沉,藉著鏡片的反射滑了開去。
"為了那通電話,我等了你整整一晚,結果你在給我找男人?"
他示意手中攥得發皺的病歷表,語氣不鹹不淡。
"哦、噢!佛羅倫斯,寶貝,來這,讓媽咪好好看看你。"
一聲喵嗚,一只有著明亮雪藍雙眼的暹羅貓豎著尾巴小跑過來,擦過他的褲腳,直直奔進君淺淺的懷裡。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梁言初看著瘋狂撸貓的君淺淺,默念著把病歷表揉成一團,面對過無數這般場景,經驗老道的他,早已有先見之明的在公事包裡備好數份病歷表。
在改變不了面前的女人的情況下,他只得改變自己。
"我不是說過,非必要的時候,不要用性來解決嗎?"
"任何時刻都是必要的,性也一樣。"
抱起佛羅倫斯的君淺淺蹬掉另一只腳上的鞋,笑盈盈地回道,走過來把扭動著的佛羅倫斯送進他懷裡。
"手小心些,佛羅倫斯可是個矜持的小姑娘。"
她神秘兮兮的說完,便略過他往二樓走。
"君淺淺,我是來幫你看病的。"
梁言初的襯衫很快就沾的滿是貓毛,他跟在她身後。
"我的病說他不想給你看,再等等吧。"
她一邊走一邊脫衣服,很快就剩下內衣。
"等到你再跟我說,想跟這個世界說再見?"
兩人路過客廳,黑色的大理石桌上放著無數藥袋藥瓶,幾個空或喝剩的玻璃杯散落周圍。
"放心,我隨時隨地都想跟這個世界再見。"
她拉開通往二樓的門,自然的光線與微風揚了起來,隨著響起的是震耳欲聾的古典樂。
佛羅倫斯跳著逃離了,梁言初把備好的耳塞堵進耳道。
踏入二樓,首先印入眼中的是一整面的落地窗,足足三十坪的空間裡,除了中央的一架三角鋼琴與牆上安裝的音響,便是充斥了整個房間的黑白。
若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些全是樂譜。
他避著滿地的譜紙來到她身旁,她手上已抓了新的空白五線譜,墊著木板提著鋼筆,刷刷刷的寫得飛快。
"停藥多久了。"
梁言初蹲下身來。
"三個月。"
她專注著,跟剛剛跳脫的模樣判若兩人。
"不痛苦嗎?"
小小的蝌蚪鮮活著遊於紙上。
"痛苦,不寫會更痛苦,他們不會在乎腦袋裝滿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