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可他的身影瞬间湮灭在人海。
谁没有罪?
任盈走进安检口。
这就是,最后了。
秦绍才走出机场大厅,一个戴帽子的男人用尽全力挥拳打向他。
他嘴角都被打出血来,秦宏仁摘下帽子,看畜生一样望着他。
——
秦秀秀被紧紧按在手术台上,冰冷的工具在她身下无情地工作,她整个
人在这一刻空到了极致,每一根神经每一根血管都在轰鸣,她想要声嘶力竭地哭
喊,想要从这冷硬的手术床上挣扎着逃脱,可嘴唇都被麻醉麻痹了。
她睁着眼泪水不断地涌出,不停地剧烈地颤抖,只是她以为的不停地剧
烈地颤抖,上空摇晃着一个个人影。
她想,都不是人的样子。
秦绍,你知道吗?
原来再多的麻药,也有麻痹不了的区域。
我觉得好痛。
我好痛。
当身躯骨血,连着心撕碎了。
秦绍,秦绍,你在哪里?
在那个生命,即将从体中取出的那一霎那,
她反而闭上眼睛,悲怆地笑了起来。
没有人听见她的笑声,可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她在笑。
哪里来的风,吹起了挡住手术台的帘子。
帘子飘了,卷过了她的脸。
是他来了。
她看不见,可感觉得到。
她已经辩不清,是他的声音中带着血,还是血色中混杂了他的声音?
“我还。”
刀破开骨rou的,鲜血声。
大片溅到了,她的手指上。
割rou还母,剔骨还父。
她好想好想,对他说:秦绍,我帮你还过了。
四年后,W城。
大一寒假,秀秀从传媒大学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女孩。
她和秦绍介绍,这是自己的室友,第一次来W城玩。
那室友对秦绍的气场又敬又畏,很是拘束,趁秦绍去泡茶,赶紧扯一扯
秀秀,低声说:“你这未婚夫好看归好看,可多大了呀?我看他两鬓都有白发了。”
曾几何时,岁月多情,他一身光芒。
秀秀也压低声音,悄悄说:“他什么都是因了我。”
将室友送到酒店后,秀秀提着新买的染发膏回来。
秦绍正在露台看书。
她走近一看,才发现还是竖版的。
她俯身,从背后咬他耳朵,“乖,先放一放,我帮你染头发。”
秦绍想起最近照镜子,颜色确实褪了,笑笑地说好。
她提前回来,他还没来得及去补染。
这是个冬日不多见的艳阳天。
阳光和暖,照耀在露台的藤叶枝蔓上,形成无数个跳跃的光斑。
她舒服极了,边抹他的发,边说:“我以前从书房取过你这本
看,可是竖版繁体,从右往左看得我好累。”
“你想看的话,我读给你。”
“你说的,那就从今晚开始吧。”
光斑跳跃在她年轻的眉眼间。
让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
我们的一生,归属彼此。